此话一出,在他身边的众将领,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王仁恭的眉头一皱,问道:“独孤总管,您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份了,蜀王殿下再怎么,也不至于冲昏脑子,公然起兵叛乱吧…。”
独孤楷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接味又道:“各位与蜀王同僚数年,甚至十数年,应该对蜀王殿下的为人很清楚,也应该明白这回陛下,为何会让本总管来接替他,蜀王自己也很清楚这点。所以一直拖延不肯动身,即使动身了。也非要带着三万将士上路,不是我独孤楷草木皆兵,实在是事关国事,来不得半点疏忽,成都这里几十年没打仗了,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懈怠,让这里再次经历战火…。”
“传我将令,城外大营里留驻两万步骑,作好战斗准备,城内留守一万精兵,即日起成都四门关闭,抢修城防工事,任何人不得出城!还有城中武库…。”
城墙之上的众将领们,全都抽出佩剑,齐声诺道:“遵令…!”
此时,仅离成都城东北两百里外的涪州【今绵阳城外】,杨秀的三万大军,已经在城外扎起了大营,连营二十余里,旌旗遍布,人声鼎沸,营中杀牛宰羊,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可是中军帅帐里的杨秀,却明显没有任何喜悦之情,他坐立不安地在帐中走来走去,急得满头大汗,而按剑在帐中的十余名将官,也都受着他情绪的感染,焦躁不安。
门外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随着一声长长的“报…!”字,令杨秀的心中一凛,连忙转回了身,急问道:“怎么样,成都城现在情况如何…?”
那传令兵的背上,插着两面小旗,一看就是隋军的斥候哨探,只见他单膝跪地,拱手应道:“回殿下!成都城已经完全戒严了,城外大营里屯兵两万,由总管司马王仁恭亲自驻守,城中四门紧闭,城头上遍是守军,而百姓民夫也被动员起来,加固城防工事…。”
前益州总管府长史源师,急忙问道:“你们和王仁恭将军,联系上了吗,他又是怎么说的…?”
传令兵闻言,沉声应道:“小人好不容易,潜入了王将军的大营,可说王将军却说既食君禄,当效忠国家,他的家人现在都在成都城内,惟愿蜀王殿下一路平安,他会在成都为大王祈福的…。”
传令兵的一席话,让帐中的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这杨秀更是气得大骂道:“叛徒,奸贼!本王白养了这只野心狼…!”
在他右侧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刘姓将军,此时出列拱手说道:“大王,现在独孤楷一上任就关闭州城,严防死守,大王何不现在回军,以平叛的名义将其诛杀呢…?”
在杨秀身边的源师,却是叹了口气,接话道:“大王,战机已失,而且,这独孤楷乃是多年宿将,深通兵法,他这回带了一万关中精兵来接防,想必已经作好了这个准备,而陛下也肯定是授予了他便宜行事之权,眼下独孤楷占据成都,我大军的家属多在城中,即使下令回军攻击,只怕也是军无战心,而且师出无名,不会有多少将士跟我们死战到底的…。”
杨秀呆若木鸡,额头上冷汗直冒,而刚才还情绪激动的众将,听到了源师的话以后,也都一个个沉默不语,开始各自盘算起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