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决战十(1 / 2)

 远远的,就传来韩世谔暴烈的大喝道:“尔等叛军,还不速速放下兵器,敢抗天兵者,诛尔等九族…!”

贺若弼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全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虚脱的从马上倒下,直接瘫软在地上,望着杨勇喃喃道:“完了,我们全完了…!”

杨勇此时一脸绝望惨然,向着韩世谔投去怨毒的目光,说不清他是痛恨韩世谔,还是痛恨韩世谔身后的杨广,或者说,他是痛恨时不我予,痛恨老天没给他这次机会。

随即,杨勇开始疯狂大笑,他高仰着头,望着碧蓝的天空,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泪流满面,然后方才吼道:“平什么叛,镇什么乱,我是太子!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待父皇一死与老二,我便登基为帝,贵为天子,我做任何事都是对的,因为我是皇帝!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居然敢言平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春意盎然的关中一带,交斥着登制一栗的杀集之气。

在滚滚黄尘之中,三路大军的包围之势,也是越缩越紧,盾手挡在最前,排成整齐的方阵,踏过草地、丘陵和官道,将杨勇的叛军,一步步驱赶到距离仁寿宫几十里的河边。

整齐划一的脚步,夹杂着铠甲铁叶摩擦的声音,如同死神临近的脚步,令叛军士兵们面无人色,背靠着背一步步往后退缩着,这个时候,再也没人说话,也没人劝降,传入耳膜的,只有令人心惊胆寒的脚步声,金铁有节奏的轻碰着盾牌,发出丁当的响声,仿佛在为他们这群穷途末路的叛军,敲响了丧钟。

这不是两军交战,这是单方面的围剿,兵力相差悬殊,士气更是天差地别,叛军士兵们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一群毫无抵挡力的绵羊,被近七万的牧羊人驱赶着,他们根本无从抵抗,哪怕对方要驱赶自己进屠宰场,他们也只能乖乖的任由驱使,两军交锋是要凭实力的,目前而言,他们根本没有实力,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

而此时的仁寿宫,隋文帝杨坚,仁寿宫的白天来得特别地早,刚过卯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缕晨曦从大宝殿的窗户缝里透进了殿中,让微微眯着眼睛的杨坚一下子觉得特别地刺眼。

隋文帝杨坚有气无力地躺在屏风后的御榻上,床头亮着蒙了一层轻纱的烛台,尽管杨坚已经病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但那种几十年的皇者之气还在,他手里拿着那张杨广和杨素间的通信,时而闭目不语,时而睁眼再看一遍,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连在他身边站了一夜的陈贵人与来福,也都是弄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思。

杨坚的声音,突然缓缓地响起,说道:“来福,朕再问你一遍,太子为何要你去给杨仆射传信…?”

来福那一身紫色的宫衫,已经完全湿透,脸上还挂着一串串的汗珠,一半是热的,一半是紧张的,他低着头恭声道:“回陛下的话,当时奴才是跟着陈贵人在偏殿的,太子也在偏殿守着,一看到奴才,就让奴才把这封信送给杨仆射…!”

杨坚闭上了眼睛,声音仍然平和的问道:“宣儿,真的是这样的吗…?”

本名宣儿的陈贵人一直在榻边站着,她这一整夜来,都是坐立不安,神情恍惚,而且这句话杨坚,也是已经问过她几十遍了,但陈贵人还是只能再一次地回答道:“是的,陛下,臣妾去偏殿时太子已经在那里,这信也是刚刚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