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得面红耳赤,怒目圆睁,几乎随时象是要打架的王頍和裴文安二人给这一吼,如同当头浇了盆冷水,多少也冷静了下来,互看一眼后,双双跪了下来。
杨谅用手指节重重地敲着那张文案,然后说道:“现在正是要你们给孤拿主意的时候,可你们倒好,非但不精诚合作,反而互相拆台揭丑,是不是要等到杨广的平叛军到了,我等都被押赴刑场的时候,你们才能消停点…?”
裴文安这时,他的心中也是有了几分悔意,说道:“今日之事,都怪文安冲动莽撞,还请殿下恕罪…。”
王頍也不甘其后,拱手说道:“今天的事我也有责任,没控制住情绪,跟文安争得太过了点,还请殿下责罚…!”
杨谅看了看他们,然后摆了摆手,无奈的又道:“好了好了,人总有火气的,孤也知道,奇袭关中的计划不成,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你们都是孤的重臣,冲锋陷阵要靠萧老将军他们,但决胜千里的话,孤只有倚仗你们二位了,这种时候更要团结,首先必须要拿出个可行的计划出来…。”
王頍听到最后这一句,心里顿时一沉,因为就在刚才,杨谅还是完全同意他的那个,放他去江南的方案的,现在却又说要拿个可行的计划,显然已经被裴文安说动,对自己起了戒心,只怕是从今以后,也不太可能听进自己的什么进言了。
裴文安显然也看出了这点,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对着杨谅一拱手,然后说道:“殿下!南下江南的方案是不可行的,因为我们连豫州【今河南】都没有控制,怎么可能孤军深入到江南和荆州?只怕还没到那里,这支偏师就全军覆没了…。”
“自从殿下起事以来,现在真正响应我们的,在并青幽冀这四个大州里,也不过五十二州中的十九个州而已,其他的只怕多数是在观望,而像我们后方凉州的韩世谔,代州李景这样的人,都是会铁了心的,跟我们对着干的…。”
“所以依文安所看,我们当前的要务,是打通和突厥的联系,顺便消灭掉代州,凉州,井陉这样,公然不服从我们的州郡刺史与总管,此事若成,也能震慑那些举棋不定的州郡,加入我们的阵营,比如坐拥幽州的窦抗,就可能会被迫表明立场…。”
王頍闻言,他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但是又不敢出声反对,眼神中闪烁不定,杨谅本来听裴文安的计划,听得连连点头,这时候看到王頍这副表情,便好奇的问道:“王参军,文安的这个计划,不知有何不妥之处呢?”
王頍仔细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殿下!井陉是出并州入幽州的要道,必须攻下,殿下可派大将刘建领兵攻击,河南之地人口众多,黎阳和洛口都是天下粮仓,取之则整个大军的粮草无忧,也可以迅速招募大批流民从军,更可以打开通向江南的通道,此处非同小可,应该以大将军纂良和余公理,各率十万大军经略…。”
说道此处,目光中充满挑衅的看了看裴文安,然后接着说道:“至于大隋西边的门户,凉州的韩世谔,可是有着十余万精锐将士,更不要说,在那些人当中,还有几万突厥铁骑,他们的战斗力都是很强,一时间根本难以抵挡,更不要说消灭他们,如今我们可以先派一员大将,领精兵锐卒去攻击兵力稍弱的李景,只要占了代州,就可以出雁门北联突厥,到时候如果许启民可汗以重利,也许突厥还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杨谅闻言,连忙问道:“王参军,你的意思是让萧老将军,去打代州的李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