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田野荒芜,土地龟裂,几乎所有河流全部干涸,到处可见人畜白骨,邹平县是齐郡灾情,最严重的一个县。
“郡丞!”
秦琼纵马追上张须陀,忍不住开口问道:“官仓现在不能放,为何我们不开义仓放粮…?”
张须陀狠狠瞪他一眼,怒斥道:“义仓哪里还有什么狗屁粮食…!”
相对于远在长安城的隋炀帝杨广、或者是凉州的韩世谔优哉游哉,这一个多月来张须陀是疲于奔命,嘴唇已经燎起一串火泡,声音嘶哑,脾气极为暴躁,或许是认为自己不该怒斥手下,他目光柔和一点,然后问道:“你家里境况如何…?”
秦琼苦笑一下,应道:“我家里还好,还有一点存粮…。”
张须陀叹息一声,因为他自己家里也快没粮了,家徒四壁,能卖的都卖光了,他准备把妻女送进京,请自己的师兄照顾。
秦琼犹豫一下,又道:“郡丞,我们能不能镇压稍微放宽一点,毕竟民众都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张须陀摇了摇头,否决道:“你不知道,邹平县之所以比别的地方闹得更严重,是有人刻意挑拨…。”
秦琼一惊,疑惑的问道:“郡丞是指长白山巨盗王薄吗…?”
张须陀恨恨的应道:“正是此贼…!”
令人张须陀咬牙切齿的王薄便是邹平县人,几年前犯了事,被官府通缉,他索性逃到齐郡四县交界处的长白山中为盗,自称知世郎,聚集一百余名地痞无赖为手下,经常在齐郡和济北郡的地带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而且此人极为狡猾,读过几年书,略通兵法,张须陀几次设陷阱引他入套都被他逃脱。
这次邹平县成为重灾区,饥民数万人,求生无路,王薄便感到造反时机来临,悄悄带了几十人潜入家乡,伺机起事。
此时在邹平县县衙前聚集了一万余饥民,人头密集,群情汹汹,要求县令开仓放粮。
在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呼:“义仓是我们的粮食,要求官府开仓放粮!”
“放粮…!”一万余人高声怒吼,吼声震天,粮仓就在县衙东侧,上万双饥饿的眼睛盯着粮仓高高的尖顶。
县衙大堂上,几名官员焦头烂额,皆束手无策地望着县令,邹平县县令姓孔,在邹平县出任县令已经三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早在几天前,他便发现有人在挑拨饥民聚众闹事,派人紧急向郡里禀报,他现在就指望郡里的军队能及时赶来。
孔县令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县丞劝他道:“县令,官仓内现在还有两千石粮食,不如稍许放一点粮食,我担心他们马上就要冲击县衙了…。”
孔县令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不耐烦的说道:“朝廷旨意上写得很清楚,所有官粮全部转为军粮,运往辽东,若放了粮食,我们怎么向朝廷交代…?”
主簿也忍不住劝道:“朝廷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旦饥民爆发,不仅会把粮食抢光,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与其被饥民杀死,就不如少放一点点,一百石、两百石都行,先安抚住他们,等郡里军队到来…。”
孔县令的心中,其实也很矛盾,他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郡里的军队,但他也害怕时间上来不及,他的妻儿父母都在后宅,一旦饥民冲进来,家人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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