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昭垂下脑袋:“你嫂子让我解甲归田,担心我继续在疆场会发生意外,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陈华回头颇为诧异的看了刑昭一眼:“师兄,这沙场上至少是明刀明枪的对战,如果真的解甲归田,以师兄在这西北的名气,师兄觉得某些有心人会放过吗?
只怕到时候,暗箭难防呐!”
“这个理由似乎不足以让你嫂子安心。”刑昭忧心忡忡的道。
他和盼春两个人经历过生与死,经历过太多磨难,好不容易在一起,他不想让妻子有丝毫的不高兴。
而冉闵这个师伯对他真的很好,几乎是倾尽所有在帮助他,他又不忍心让师伯和远在京城的师父失望。
鱼和熊掌,很难兼得。
唯有一个能够说服盼春的理由,才能让这件事两全。
“有我在,师兄不会掉一根汗毛,这个理由可否说服嫂夫人?”陈华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刑昭正色道:“好,我就以这个理由跟你嫂夫人说。”
陈华忙拦住他道:“哎哎哎,师兄别急,师兄别急,愚弟说笑而已。嫂夫人担心的无非你战场无情刀枪无眼而已。师兄是统帅,不需要以身犯险,只要师兄改了那冲锋陷阵的毛病,想必嫂夫人也不会让师兄太过为难。
为将者,指挥若定,运筹帷幄之中,方能决胜千里之外。
冲锋陷阵固然可敬,到了终究不过一介莽夫,师兄莫非是想做那只知杀敌而不懂任何谋略的莽夫?
其实,师伯那里有愚弟恩师留下的兵法策略,师兄有空的话,可以找师伯要来看看。
愚弟多年研究,虽未通透,却多有裨益。”
刑昭咧嘴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师伯死活捂着不给看,说是没经你许可,不敢轻易示人。”
陈华摇头苦笑:“你我兄弟之间,又何必在乎这些,那些兵法策略,就算传扬出去,能够看懂的也是百不过一。
师伯这是在生愚弟的气,上次便是愚弟跟师伯使性子,让师伯有些下不来台。”
刑昭指着他无奈道:“你啊你啊,这性子真得改改了。好了,也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记得若是京中有变,速速离开大齐。”
陈华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不送了。”
刑昭离开之后,陈华看着白茫茫的雪景久久不能释怀,他在担心,担心自己逞口舌之利,会让在京城的忍冬有危险,会让在京城的师父有危险。
但是他现在在边境,就算他们两个有危险,他也是鞭长莫及。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两人的安危。
他太低估那个大齐唯一有御赐宅邸的国公刘奉先的能力,更低估了那个在尸山血海中毫发无损的走出来的师父范无咎的能力,最低估的,是那位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的容人之量。
数日后,龙城内城,雍和宫内,李神通端坐暖阁软塌上,手中拿着刚刚才从西北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