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绾顿时勃然大怒,正要开口训斥,陈华已经溜之大吉,气得周绾一把抓起陈华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那老迈的师爷轻轻拍打着周绾的脊背,劝道:“大人何必为了一个不识时务的小子如此动怒,戴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现在还不知道,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咱们不必理会他,只需要等着他被戴家弄死就行。”
周绾搓着牙花子道:“本官倒是不担心一个小杂鱼的死活,他死了就死了,跟本官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两任刑狱主司都死了,本官跟上头不好交代。”
老师爷咧嘴轻笑:“大人多虑了,朝廷不是不知道金陵到底是什么状况,可是这么些年,朝廷并没有改变现状的想法。不然的话,朝廷早就派人来收拾七大家族了。
大人之前这么多的府台全部枉死,唯有大人能够活着跟七大家族周旋,这本身就是一笔政绩。
那许多府台死了朝廷都没有问罪,又岂会因为几个小小的刑狱主司而得罪江南豪族。
哪怕这小子在京城有点关系,只怕也用不到江南来。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被派到江南来当刑狱主司呢!”
经这么一分析,周绾豁然开朗,展颜笑道:“师爷所言极是,是本官多虑了,哼,小子,不识抬举,我倒要看看你能横行到几时。”
找到邹兴说周绾已经同意他外出公干,陈华又跑酒厂那边看了一眼,被他骂了一顿的廖勤忠再不敢掉以轻心,直接拍了一个小旗的人守着酒厂。
十几个被抓走的地痞无赖,全部交给稽查司审讯,至于他们审问出什么结果,那就得看这些人知道多少,也得看廖勤忠卖不卖力。
回到冰冷的家中,陈华这才有功夫拿出蒋子义亲笔写给他的信,密信很厚,而且很长,显然蒋子义在里面写的内容不少。
打开信件,发现有四五页,陈华开始逐字逐句阅读起来。
“老大,见信如唔!
两位夫人已经进入国公府,听闻忍冬夫人意图回漠北朔方城,经公主协调,暂未成行,后事不知。
我等按照吩咐,已在京城扎根,一方面操控小买卖,另一方面培植亲信,陷入经京城能为我所用者,已有百人。
稽查司似已知晓我等动作,却未横加干涉,此事有些古怪,希望老大能够警惕一些。
军械泄露一案,已有眉目,卑下查得数家江南商号离京之时会在商队马车上夹带私物,大部分乃是盐铁,但是其中有一小部分弓弩。
此事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二皇子殿下,因属下见过商号主人出入二皇子府邸,且每次都有管家相送。
不知江南之事可有眉目,卑下不敢过分打扰,信后附有商号名称和有可能操控商号的家族,老大身在江南,可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