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稽查司的人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忙着审问,另外一方面则忙着抓人。
戴家可是个大家族,开枝散叶的,这些年越来越壮大,光是直系子弟就不下三千人,而且都是跟主家不出五代的关系,那些旁系子弟,更是数不胜数。
拿着手里已有的口供,将那些犯了人命案子的人全部捉拿归案,恐怕别说是稽查司司狱,就是把知府衙门和巡抚衙门的牢房全部都弄到一起,也未必能够关押这么多人。
所以稽查司的人选择的是抓重点,这些所谓的重点一方面是要在戴家身份地位比较特殊,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势,不符合这两点要求中任何一点的,便只能符合第三点,恶贯满盈。
短短四日时间,金陵城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戴家操控的商铺全部关门,酒坊就更不用说了,酒坊不少管事都被抓起来了,压根就没人管理酒坊和酒铺。
平时人来人往的城主府,现在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就连过路的行人,也要离城主府的大门稍微远一些,好像城主府里面有瘟疫一样,生怕被传染上了。
戴家嫡系的一些人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稽查司的人逮了,一部分身上罪状不多而且身份地位不够的人被放出来,但是家里面都有人盯着,另外一部分人有钱有势的,则被扣押了。
虽然戴子明被抓之后剩下三个能做主的人暂时没有被抓,可他们的心里同样是惴惴不安,一方面是害怕戴子明会将他们给供出来,另一方面则是积极想着如何将戴子明给弄出来的对策。
跟戴子明已经深陷牢狱中的想法不同,外面的人是人人自危,生怕被弄进去。
还有一个问题是比较严峻且让陈华感到十分头痛的,戴家生产的罂粟酒已经让金陵城内不少人上瘾,而且这些人还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苦命人。
一两天不喝酒他们不觉得如何,可是天不喝酒,他就会感觉浑身没劲,而且总感觉百爪挠心,十分不舒服。
心里总是想着要喝酒,但是戴家的酒坊已经关了,不少人竟然趁着深夜,偷偷潜入戴家的酒坊内,开始找寻那种酒。
戴家在金陵城十六个酒坊内,其他普通的酒和胭脂酒倒是有不少,可就是没有他们想要的那种酒。
一时间,情况变得有些失控了。
大街上到处有人随意拉住一个行人就问有没有酒,遇到胆子大的人还好,遇到一些可怜的小媳妇,还当这些人都是登徒子,吓得哇的一声大叫然后跑掉。
这让不少跌打郎中赚了一笔不小的钱财,因为很多人在急速奔跑的过程中摔伤了。
已经是审问戴子明之后的第五日,听到不少风声的巡抚寇征实在是坐不住了,主动跑到知府衙门找陈华。
“服章,这样下去可不行呐,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见到陈华的第一句话,寇征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可以在长时间内搞不定七大家族,如果治下的州府都乱了,那他头顶上的乌纱帽,怕是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