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出身草莽,行事无忌,本就为世家大族所不齿,叶天狼在商海纵横捭阖数十年,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也练就了如同泥鳅一般的滑溜。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他并不知道最后受伤的老虎是那一只,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双方都不得罪。即便是得罪,也不能将其中一方得罪狠了。
老狐狸有老狐狸的想法,道行不够的小狐狸就算是想要算计,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叶天狼很幸运,因为他就是一只老狐狸,他也很不幸,因为他遇到了陈华这个比他更精于算计的小狐狸。
漕帮大乱,在洪赐带人截杀洪生的同时,陈华也当了一把老好人,命令稽查司廖勤忠带着三四百人直扑漕帮总部。
这些江湖汉子手中或多或少都有几条人命,不然也不会在漕帮内有地位,既然身上有污点,抓人自然方便。
以前稽查司的人不作为,是不想跟七大家族闹不愉快,毕竟那个时候七大家族差不多等于铁板一块。
现在不同了,现在七大家族少了一个戴家,洪家也分裂成两部分,吴家还被排斥,稽查司抓人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以前稽查司没有一个叫陈服章的人,现在有了。
金陵将军府,宾主双方相对而坐,金陵将军邵文侯面带微笑,看着桌上的一堆银票笑而不语。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叶家家主叶天狼,他派人去通知漕帮的人来接人的同时,也跑到了金陵将军府,请求邵文侯出兵剿匪。
“邵将军,山匪猖獗,我们这些商贾深受其害,还请将军怜悯,出兵剿匪。”叶天狼见邵文侯不肯表态,催促了一句。
邵文侯脑袋轻轻摇晃,手指头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叶掌柜,不是本将不肯帮你,而是没有上头的调令,私自调兵,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我家族世代金戈铁马,先父更是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的将领,可谓世受皇恩,你这是在为难我。”
叶天狼笑道:“将军大可放心,老朽绝对不会让将军为难的。老朽族中在朝为官的子弟也不在少数,只是请将军提前发兵而已,朝廷方面,绝对不会追究将军责任的。
这点小小的意思,算是几大家族凑出来给军中悍卒们加点伙食,事成之后,还有大礼奉上。”
邵文侯皮笑肉不笑的道:“都是自己人,被弄得这么生分。只要叶掌柜能够让京城方面不追责,本将自然是乐得剿匪的。
保护一方安宁,本就是我军中儿郎的职责不是。
这样吧,三日后,金陵将军府出兵三千上走马山剿匪,这下叶掌柜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叶天狼站起来对邵文侯拱了拱手:“有劳将军费心,叶某就在家中等候将军的好消息。此番叨扰了,将军你忙,老朽先行告退。”
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叶天狼已经将邵文侯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心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贪。
杨家的盐没有被劫,一计不成又想出一计的叶天狼最终还是决定向金陵将军府求助。他知道邵文侯很贪心,所以这次准备了二十万两银票,请邵文侯出山。
三千精兵剿匪,在叶天狼看来是绰绰有余了,走马山就那么大,不可能有太多的山匪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