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一个地形狭窄一点的地方,”雨秋平自然不可能坐视部队被从两翼包抄。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状况,就是是纪律严明的常磐备,也难免会像引马城下那样土崩瓦解。
正当他准备下令部下保持行军阵型撤退时,却忽然发现情况与以往的战场不大类似。
因为一向宗部队的移动速度太快了!
雨秋平看着一个个朝着自己冲来的农民,恍然大悟!一向宗部队和传统的武家部队不一样,他们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阵型,所以移动速度也没有行军阵型和列阵后的区别。官道上的一向宗部队跑得最快,两旁田地里的就慢一点,根本无人协调指挥。
雨秋平眉头紧皱,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撤不走了。常磐备的足轻们掉头就走,的确没有问题。可是这么多的辅兵堵在后面,他们的速度可是甩不开一向宗的人的啊!可是这些辅兵都是从织田信长那里借来的壮丁,如果自己丢下他们逃跑,到了织田信长那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麻烦大了,”雨秋平回头看了一眼安祥城,距离自己大概只有10里左右。
“大意了,根本不该这么深入的,”雨秋平叹了口气,真不该小瞧这些乌合之众。
“传令,让辅兵立刻撤进安祥城!”雨秋平下令道,“常磐备留下,就地防御!”
“安成,仲秀,你们两个的排在官道上列阵,给我守住官道,”雨秋平策马来到福岛安成和御前崎仲秀面前下令。“汤普森!”雨秋平又一挥手,指向福岛安成和御前崎仲秀的左侧身后,“你带着你的两个弓箭排,在他们两个排的左侧后列阵。不需要射击官道上冲来的敌人,而是去射击官道左边田地里迂回过来的敌人,减缓他们的行军速度!”
“胜政,佑东,子平还有一矩,”雨秋平接着喊道,“带着你们的排,跟着我来官道右边!”
“信实!”雨秋平最后嘱咐道,“带着你的骑兵,作为预备队留守!”
中央官道上的一揆众们飞快地冲到了常磐备的阵前,但是站定了的常磐备们靠着长枪齐刺,一下子遏制住了他们冲锋的势头。一般来说,不会有一支军队给手下足轻全部配备长枪,因为配合不整齐的长枪阵很容易被敌人近身而导致被动。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常磐备绝不会有这种问题。虽然福岛安成和御前崎仲秀的两个排里也补入了三分之一的新兵,但是他们基本都站在后排,没有影响到队伍的战力。
这些一揆众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损失了数十人后也有些诧异,不免愣在原地,不敢立刻向前。不过因为宗教狂热而鼓舞起的士气的确让人咂舌,美浓的杂鱼豪族遭遇一次齐刺就土崩瓦解,而这些一揆众的老百姓们却仅仅是发生了动摇。
不过他们这一耽搁,却把中央的部队全部给堵在了官道上,彼此之间互相拥挤,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那几个本证寺的坊官也根本无力调度乌合之众的部队,只能指望大家自行调整了。
官道西侧,雨秋家的弓箭手一刻不停地攻击着前进的一揆众。锋利的羽箭对这些大多数穿着胴丸或者布衣的百姓构成了巨大的杀伤,妇女儿童嚎叫着躲避着羽箭,队伍因为混乱而逐渐降速,在田地沼泽里一脚深一脚浅地挣扎前行。
而官道东侧的野地,明显要比官道西侧的田地和沼泽好走不少。再加上没有弓箭的干扰,这些一揆众飞快地前进,很快追上了他们官道上的中央战线,就试图从右侧包抄过去。然而,早就列阵等待多时的雨秋平立刻下令四个排的足轻发起反击。旗手奋力地前后摆动了枫鸟马印三次,示意四个排立刻前进进攻。
一揆众的右翼人数众多,绵延的战线是雨秋平那四个排的几倍有余。雨秋平并没有尝试全部摊开阵线去应付,而是集中兵力直直地冲向了右翼的根部。一揆众的乌合之众哪里拦得住常磐备的猛攻,草草招架了几下,战线就被常磐备打穿。一揆众的右翼仿佛被切断了一半,飘在了官道的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