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当天晚上,冲车也没能把二之丸的城门撞开。不过雨秋平并不着急,在天黑后继续让冲车撞门,即使是夜盲症也能完成这样简单的工作。终于,在大半夜,二之丸的城门被撞破了。不过雨秋平并没有夜战的意思,而是耐心地等到第二天的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才再一次恢复进攻。
“真是欺人太甚!”小笠原成助看着红叶军用这样的方式缓缓推进,可是己方却没有任何一点办法时,气得火冒三丈,“殿下,咱们拼一把吧!从三之丸两侧的城墙上冲过去,把那些铁炮手都收拾了!”
“那不是拼命,而是送死。”三好长逸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红叶军三之丸东门的城墙上,站着不少严阵以待的长枪兵,他们足以把那城墙守得密不透风。
“虽然我留在这里,本来就是想送死的。”三好长逸默默地在心里补上了一句。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等着?等着红叶军慢慢地摩过来,一直把天守阁都推掉?”小笠原成助摇了摇头。
“不,当然不。但是至少也要死得有价值。”三好长逸眯着眼睛,
双眉紧锁,打量着眼前的战局。片刻后,他意识到了红叶军布阵的疏漏大量的部队都涌入了三之丸附近。而雨秋平远在城外的大营内,似乎只剩下细柳备的750长枪兵和一些骑兵了。
“打他的本阵!”三好长逸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如果能把这个心腹大患除掉,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一般的攻城战里,蚁附登城的攻城一方都会和守城一方的部队全面接战。可是雨秋平的攻城方法,除了远程兵的交手外,双方近战兵几乎没有接触这也就导致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三好军的近战兵在哪里,雨秋平都不知道。
于是,当三好长逸率领1400战兵从岸和田城北门突然杀出,直奔雨秋平在东门外的大营而来时,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于是,他立刻下令炮兵和三之丸城头的铁炮手对三好长逸的部队展开打击,同时把派入城内支援池田恒兴的常磐备、鸣镝备的长枪兵都给调了回来。
铁炮居高临下的射击和火炮的齐射给三好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而红叶军机动的速度也远超三好长逸想象。他不得不分出500人,去阻碍常磐备和鸣镝备的机动。在承受了巨大伤亡,冲到雨秋平大营外时,他身边剩下的战兵还没有细柳备的人多。
不出意外,三好军的突击没能冲破细柳备的防线。三好长逸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带着身边200旗本骑士策马而出,直冲雨秋平的马印而去,打算决死突击换掉雨秋平的命。不过雨秋平早有准备,小幡杰盛率领的400骑兵再次以墙壁般的阵型横扫过去。
三好家的骑兵显然没有赤备的胆色和纪律,在看到红叶骑兵拼命般的阵型后,士气就已经垮了,小一半的人拔马就走,剩下的人也大多犹豫不决,在对冲中仅给红叶骑兵造成了五十余人的伤亡,自己就几乎全军崩溃了。
不久后,前田庆次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武士来到雨秋平身前。那人的左胳膊已经被砍断,没有来得及包扎的伤口涓涓地躺着鲜血,身上的具足上满是划痕和窟窿,脸上则都是血块和淤青。他的头盔不知何时被打掉了,发髻也散乱开来,满头白发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液,乱蓬蓬地耷拉下来。
“这就是三好长逸,这厮,好个疯狗。”前田庆次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被砍到马下后还疯子一样地砍了两条马腿下来,不要命了。”
雨秋平低头打量着三好长逸,这个闻名遐迩的将军此刻却毫无生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
就在雨秋平琢磨着该如何利用俘虏来的三好长逸去和三好家谈判时,面前那个人忽然挣脱了前田庆次和另一个士兵的压制,一下子朝着雨秋平扑了过来。他身上被搜过身,已经没有武器了,只得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雨秋平的脖子咬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极了地狱了索命的恶鬼,把雨秋平给吓了一大跳,匆忙抽出腰间千鸟格挡。
不过,三好长逸毕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了,又受了如此大伤,已经没什么力气这也是为何前田庆次和另一个士兵会大意的原因。雨秋平仅仅是仓促间的一击,就把他整个人给砍翻在地,鲜血从喉咙和胸口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