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胤禛似从胸腔里低吼一般,低沉黯哑。
转身欲离的动作蓦然止住,慧珠犹犹豫豫的回首一看,一团浓墨色的黑影快如鬼魅的卷来,夹杂这似淡似浓的酒气侵袭她所有感官。
喝酒了?尚属白日就饮了酒?
身处诡异暗黑的屋室之内,慧珠抽离了思绪,分神的想着。
这时,忽感腰间一紧,是胤禛揽身圈住了她的腰肢,慧珠“呀”了一声,双手抵撑着灼热的胸膛,十指紧拽住胸前的衣襟,紧张的问道:“皇上,您怎么了?可是饮了酒?”胤禛不予回声,用蕴含着酒味的炙热呼吸直接倾覆上了喋喋不休的双唇。
霎时,紧贴的面容,可闻的呼吸,唇上冰冷却又熨烫的触感,在二人之间迸射出迷迭的火花。
“轰——”的一声巨响,在慧珠混沌的脑海里爆炸开来,飘远的思绪更加远散,她只能呆呆的任由胤禛在她唇上转辗允吸;直到下唇传来一阵似含血腥味的疼痛时,方才换回她溃散的思绪,渐是清明的眼睛对上一双幽幽黑眸。
“唔……疼……”未及呼出的尾音,在温湿的唇舌交戏间戛然而止。
慧珠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不敢相信她与他正在濡沫交融,可口腔内湿乎乎、黏答答、软绵绵的触感,又清晰的向她诉说着此时此景。
她懵了!她彻底懵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从未与人有过唇齿相交的时刻,至多不过是胤禛少得可怜那唇与唇的触碰。然而此刻,她与他却在舌与舌的纠缠,齿与齿的碰撞,沫与沫的相哺。
天旋地转间,她呼吸难以维持,缺氧的闷气让她找回分离的思绪,犹如溺水缺氧的孱弱之人,不停的拍打着水面;而她只是拍打着胤禛禁锢她的胸膛,开始剧烈的挣扎,只为换回稀薄的呼吸。
持续不断的反抗,让胤禛横眼竖眉,单手反剪过慧珠抗拒的双手,又纠缠了好半响,方才颓败的离开唇齿,额头相抵,喘着粗气道:“为什么要拒绝,你在嫌弃朕吗?”
此话一出,本无力趴在胤禛胸膛汲取着呼吸的慧珠,顿时涨紫了一张面颊,双眼喷火的瞪着胤禛,胡乱指责道:“你是在玩弄我吗?青天白日的拉下窗帷,又不点灯,我一来,你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拉着……现在又问我为什么拒绝!我有权力拒绝吗?我有资格嫌弃吗?”说完,为了掩饰底气的不足,似觉犹自不够,又开始挣扎着起来,却挣脱不了胤禛的胸膛,挣扎不出被箍住的手腕,不免又急又气,一时感触的落下泪来。
胤禛被慧珠落泪的模样唬了一跳,头疼的看着怀里奋力挣扎的人儿,陡生一种手足无措之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摁到在他的胸膛之内,让滑落脸颊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薄唇也随之欺上她的额头,呢呢轻语道:“朕原谅你的大不敬之罪就是,别哭了……”
听了胤禛算不上安慰的话语,慧珠心里一酸,哭意更甚;却转念一想,若是换做以前,胤禛岂会顾忌她的想法,哪次不是带着肆虐的要她,用以发泄压抑的情绪。
想到这,慧珠脑海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闷闷的靠在胤禛的怀里,抽泣道:“皇上您平时是会饮些小酒,却不在白日饮酒,今个儿到底怎么?”
胤禛感到慧珠的服软,温软的身子揽在怀里,鼻息间是淡淡的馨香浸染,不禁卸下防备,起了畅谈之兴,却终究认为女子不应该涉及朝堂国事,便三言两语的含糊应道:“今晌午传来战报,青海战事大胜。”略顿了片刻,又道:“年羹尧确实是一名军事奇才,从这月初八日至今,不过短短十五日,他就一举拿下了罗卜藏丹津的叛变,不愧是人人称颂的年大将军……他为朕赢得了登基以来的第一场胜仗,朕会‘加荣’与他年家的。”末了的话语不觉自带三分狠厉,慧珠听得心头猛然一怵,在胤禛灼热的怀抱里打起了冷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