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小禄子出声制止,忙又躬身朝胤禛禀道:“爷,出行的护卫共八名,但他们就有九人。若是将他们送去,这爷和夫人、姑娘的安全,就……”胤禛面色瞬间难看,死死的盯着小禄子,一言不发。
圣口一开,岂是随意可改?慧珠扫了眼四周的情况,极快的拿定主意,不掩焦急道:“爷,富察姑娘和小娟被那人打肿了半张脸,现在铺面外又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妾可不想这个时候出去,被人围观。”胤禛舒缓了脸色,又见那九人以为要放过他们满脸喜色,冷笑道:“带他们店外待着,一会亲押他们去应天府!”
掌柜也被这一幕吓的诚惶诚恐混迹在一旁,这一听胤禛、慧珠一对一答,脑子里转了个弯,一脚踢上瘫在地面的小二,骂道:“没长眼色的东西,快去备了盥洗物什,茶点给贵人们。”说着,又另唤了名小二去打发了围观的人潮,方哈腰点头的领他们回了客席。
一时,小二端了水盆、棉巾过来,慧珠笑着从嬷嬷手里接过棉巾,道:“你去给小娟敷敷,你家姑娘我来帮着。”嬷嬷依言而行,茗微却不敢,忙侧过身道:“小女不敢劳烦夫人。”慧珠不在意的笑笑:“若不是为了护我,你也不会被那浑人掌掴。”茗微赧颜道:“因小女招了他们,才会给老爷和夫人招了麻烦。”
闻言,胤禛冷眼扫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茗微只感如坠冰窟的寒冷,不由地瑟瑟发抖,嗫嚅难言。慧珠暗自横了胤禛一眼,就着浸湿的棉巾一面给茗微敷脸,一面将事情的经过重给胤禛诉了一遍。
“啪”手上重重一拍,茶盏“哐啷”一声落地,胤禛震怒道:“皇城之地,居然有这些胆敢作乱的人!”一名小二从外间进来,正好听到此言,接口道:“爷,您可能是外地人士不知道,就是这皇城才乱。外边来的这些游手好闲的人,巴结上了满洲贵人,就在外面狐假虎威。不说远地,昨晚咱店外头,就有富商被抢了银钱还打的重伤,这白日调戏人的事,还是小的呢!”
听完小二的话,胤禛脸色铁青一片,犹是闻“调戏”二字,额间隐隐有青筋跳动。掌柜急地团团转,狠狠瞪了多嘴的小二一眼,就见除了慧珠母女二人,其余皆跪地俯首道:“请爷息怒。”不禁吃惊连连,诧异的盯着他们一行人,心里暗暗琢磨是哪路的人物。
茗微自知是惹了祸,才让熹妃受到言语调戏,只得硬着头皮以膝上前半步,请罪道:“老爷,是小女不该仓惶行事,引了泼皮冒犯娘娘,还请治罪。”胤禛稍敛怒气,端着目光打量,至见红肿了的半边脸,方罢手道:“与你无关,不必多自责。今日你维护夫人,爷亲眼所见,回去自会与你嘉奖,起来吧。”茗微闻言一怔,旋即回过省,又不敢推诿,忙叩首谢恩。
随后略休息片刻,拨了两名侍卫送茗微主仆去寻富察氏,胤禛便带着慧珠母女坐上马车,亲领了九名犯事的人去了顺天府。
顺天府府衙,小禄子拿出令牌一现,管事的府尹、府丞、治中、通判等人立马亲迎出来。胤禛拂袖道:“平身。”说罢,看也不看跪地众人,直往衙内走去。至进第三重门的庭院大堂,命府尹置了屏风与慧珠母女遮挡,这才坐于正堂之上,语气不善道:“你顺天府负责我京畿地方之事,如今光天化日之下,皇城脚下缕有作恶之人,府尹你从何解释!”
府尹脸色一白,吓得双膝一颤,“咚”的一声重跪至地,连连叩首道:“奴才该死,皇上息怒。”扣押在地的九人闻之大骇,俱是惊惧不已的瞪大瞳孔,不可置信的盯着端坐上堂的胤禛。
青衣男子最先反应过来,脑袋僵硬转向屏风,突然身子剧烈一震,再哆哆嗦嗦的望向满目冰霜的胤禛,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心头蔓延。
“啊——皇上饶命,奴才该死!”青衣男子仿若将死之人,抓住仅有的希望,拼命挣扎中往前匍匐,口里语无伦次的乱嚷道:“皇上饶命啊!奴才不知娘娘的身份,才有意冒……”
“啊——”青衣男子话未唤完,一方砚台极准的砸重他的额头。
胤禛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紧咬着牙关,恨道:“堵上他的嘴,给朕打死为止。”话一落,又补充道:“先查了他的家族背景一并收押处决,朕的正黄旗下,不许此类人等寄生!”侍卫动作极快,三下五除二已堵了青衣男子的嘴,压在刑凳上就欲杖责。
刹那间,堂内气氛直降冰点,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额头紧伏在地。这时,只听一个轻柔的女音从屏风后飘出:“皇上,宝儿还在,见不得杖责。”胤禛神情一缓,厌恶的瞟了眼青衣男子,道:“拖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