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荣并不着急,端着茶杯看着坐在对面不安的胡保财,虽然头脑里面也闪过了一种不忍之情,很快还是被王泽荣抛到了脑后,既然成了政治人物,又怎么可以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要在今后的工作中顺利发展,就决不能够在自己的地盘上允许存在变数。
看到王泽荣抿了一口茶水,胡保财的头脑里面正在展开着激烈的斗争。
认真说起来,胡保财并不是卢宁国提拨起来的人,而是老书记提拨起来的人,只是,在老书记离开了海东之后,卢宁国曲意交好之下,两人很好的合作着掌控了海东而已,在外人看来,许多卢宁国要做的事情都是由胡保财去具体的实施,所以把他看成是卢宁国手下第一大将。
时间长了,胡保财看到卢宁国也在不断的发展,也就认可了这样的一个事实。在卢宁国海东执政期间,胡保财心里面对于卢宁国放任京内大家族们在海东搞了一些利益谋夺的事情并不认可,由于卢宁国的势力在海东很大,胡保财只能够做到不沾身而已,也没有去刻意的反对。
在王泽荣到了海东之后大举反腐,搞倒了卢系的一些官员的事情,胡保财其实也还是在心里面高兴。
高兴是高兴,也并没有想过就完全投到王泽荣一方,现在王泽荣逼着自己投到他一方,这事胡保财从心底里面并不舒服,是非常的不舒服。
胡保财是一个清高的人物,他总自认自己是一种脱离于政治斗争的存在,在卢宁国海东执政时也并没有真正把他拿捏在手中,现在王泽荣摆开了阵势逼自己表态,胡保财非常想说一个不字。
可是,当胡保财的目光看向了王泽荣那不动如山的身躯时,那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却已是大幅降下。
对于卢宁国与王泽荣之间的那些事情,胡保财这个有心人又如何不清楚,时常也在家中分析了一阵王泽荣与卢宁国最终的争夺情况,他知道,卢宁国本人并不是王泽荣的对手,就算是胜了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毕竟退下的人了,关键的一点还是华泰祥这个人物。
想到了华泰祥,胡保财就不太看好王泽荣了,一直以来,王泽荣的身上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迂腐之气,许多时候从他的身上都能够看到一种小民的意识,这是一种没有见过市面的意识。
胡保财也研究过王泽荣的情况,这王泽荣并没有得到过系统的高层政治手腕的训练,他本人就是一个工人家庭的出身,这样出身的人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还真是一个异类,王泽荣的发展经历不要说是胡保财,就算是现在华夏的许多有识之士都感到意外,以华夏现在的社会情况来看,王泽荣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就算最后有着项南的支持,应该也不可能走到进入政治局的一天,结果却摆在了这里,王泽荣的脚已经跨进了政治局了。
就算是这样,胡保财之类的一批人同样也并不看好王泽荣,他们感觉到王泽荣所受教育的原因,在从政的过程中,身上难以避免的存在着那种迂腐之气,这是一种对于政治家来说非常致命的气质,有许多的时候,这种迂腐之气就能够把一个高层人员击倒在地,王泽荣是念旧的,这对于他的亲信们当然是好事,但是,这种念旧的情感对于一个想走到顶点的人来说就是一个致命伤。
过去不是有君王自称寡人吗?既然是寡人,那就一定要做到无情绝义,只有这样,才不会因为情感之事影响到他们的各种决断。
这是胡保财一直以来对于王泽荣的认识,他也觉得自己的这种认知是完全正确的,为什么王泽荣有了这样的问题,他还能够不断成长,这事胡保财也同样有着一个想法,那就是王泽荣背后的那些精明的大家族人员看到了王泽荣的这一弱点,王泽荣念旧,王泽荣迂腐,这才能够使得他背后的那些人有掌握住他的把握,王泽荣只不过是他们的代言人而已。
反观那华泰祥,虽然华泰祥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华泰祥却是在为他自身而战,华泰祥的力量均是他本人的力量,再说了,华泰祥这人身上就并没有迂腐之气的存在,他华家曾经也与王泽荣有过一种亲密的合作关系,结果,到了两方利益存在分歧时,华泰祥就能够率先向王泽荣开战,这就是一个只讲利益,不讲道义的姓格,只有这样的姓格才能够在官场上走得更远。
本来胡保财自认自己已经把王泽荣看进了骨子里面了,结果还是出现了意外,胡保财怎么也想不明白,王泽荣这样的人怎么就摆开了逼降的这种阵势,以王泽荣的那种心姓,他应该并不可能采用这样的一种激进的手法!
胡保财原来的想法是王泽荣既然不可能采用这样过激的手段,以王泽荣在各地表现出来的情况,他更重视那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只要自己在海东表现出一种认真工作的态度,全力把王泽荣交待的事情做好,王泽荣就决不会把自己逼到尽头。
只要王泽荣不逼死了自己,自己就可以采用两头不降,实际却有着卢系身份的事实把戏看到最后,到了最后结果出来时,无论是何方胜了,自己都完全不会有危险的存在。
胡保财更是有着一种想法,王泽荣与卢宁国他们斗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是王泽荣最终败去,只要王泽荣财了,海东同样也需要一个人来掌控,到那个时候,华泰祥可用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就决不可能再有外人,王泽荣败亡的一天,就是自己成为海东市委书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