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行的旨意很快传到了虞南王府上,燕北澈听了后敷衍似的接旨谢恩后,带传旨的宫人离开后他深深倚进座内,燕北澈目光略染阴戾,当下冷冷一提唇角。
“看吧,他完全不能拿本王怎么样,这不还是得靠本王。”
虞南王一挽衣摆,将王爷朝服朝身上随意一披便进宫谢恩顺带领命了。
燕北行抬眼静静看了看虞南王半晌后才一摆手让他免礼赐座。他对虞南王早已没什么可以寒暄多谈的,当下便只让宫人看茶后直入主题。
“关于海二慈一事,想必你也略有耳闻。此次让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前往剿匪。”
燕北行简简单单一句便算下了命令,他顿了顿才慢条斯理接了后半句,“将功赎罪。”
虞南王听懂了燕北行最后四个字的意思,他面上却一片坦坦荡荡,一点头道。
“皇上大可放心,海二慈必当收回,海盗区区蛇鼠之辈,不足挂齿。”
这次放了虞南王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事,燕北行虽然心下不悦,但身为君王,喜怒不形于色早已成习惯,燕北行轻轻一点头道:“如此甚好,那你即刻便点兵出征,明日朕率文武百官于殿前为你壮行。”
燕北行的官方客套,语毕他一抬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上好的香茗,对坐在他下方的虞南王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
虞南王对此也是毫不在意,他和燕北行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当下只是没有撕破脸罢了。
“皇上放心,臣告退了。”
这话虽带
敬词,但一字一句间却没有任何恭敬之意,燕北澈起身告辞,而燕北行瞥向虞南王的背影,目光沉而复杂。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晨曦投向金銮殿金瓦红墙洒下一片淋漓的恢宏庄重。燕北行一清早便身着正装,率文武百官于正殿前为虞南王送行。
虞南王点的兵马此刻列阵阶下,上方是以燕北行为首,百官随后。士卒皆是整装待发收刀入鞘静候命令。
燕北行望下阶下乌泱泱一片士兵,最后将目光定向最前端的虞南王。
在有心人眼里,这样的阵势就颇有点燕北行与虞南王分庭抗礼的意思了,但这两位明面上却始终没有撕破脸,维持着暴风雨前的短暂太平安乐。
总管太监端上了两杯酒,以金杯所盛。燕北行执起其一对下方万千士兵遥遥一敬。
“朕于此祝诸位凯旋归来。”
话音刚落燕北行将酒一饮而尽,下方士兵纷纷高呼万岁。燕北行的盏内重新被添满了酒,燕北行浅端杯底转向虞南王。
而燕北澈也端起另一杯,燕北行如例行公事般将杯对燕北澈一举,淡声道。
“也在此,祝虞南王得胜。”
燕北澈没有说话,也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虞南王的海战经验丰富,对于区区海盗,他自信的也很有底气。
燕北行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下旨出征,他于殿前静立望向大军浩浩荡荡前行,沉默不语。
临近午时,燕北行准备回书房批阅奏折,刚散了众臣便有人来报昭合欢的嬷嬷求见。燕北行听见是皇后的人后一怔,宣了嬷嬷。
燕北行知道嬷嬷来的意思,他近日政事繁忙,现下才发觉自己已经冷落昭合欢多日。而昭合欢遣嬷嬷过来寻自己,多半也是让自己去她那里看看。
“让她先候着,朕随后便去。”
燕北行一摆手,提步至了后殿换了便服,在意识到冷落了皇后后燕北行心下一紧,颇有自责意。
而当下恰恰自己得空,便忙跟了嬷嬷去昭和殿内。
路上,燕北行问:“近日来皇后可还安好?”
嬷嬷顺从回答:“一切都好,可……有件事,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燕北行无谓的抬了抬手:“但说无妨。”
嬷嬷也便放下心来,凭借燕北行对皇后娘娘的宠爱,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后宫中穿出了流言蜚语,说皇后娘娘被绑匪捉去,难免被绑匪轻薄了。这种话他们自然不敢乱说,可都是一些丫头宫女嚼舌根,如今皇后娘娘在静养,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总有一日,这话传入娘娘耳中,难免会伤心。”
说着,嬷嬷抬头看了看燕北行的脸色。
只见后者眉头紧锁,面色阴霾。半晌,燕北行才道:“朕知道了。”
嬷嬷不再言语,她知道这件事皇上自有定夺,不会亏待了皇后娘娘。
毕竟皇后有皇子公主,皇上也万万不能因为此事与皇后有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