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人,难免就生出了些较量的心思。你来我往,尔虞我诈,多有趣啊!
这等有趣之事,有趣之人,何必弄的剑拔弩张呢?该杀,就杀。不杀之时,也可隔空聊聊。不是坏事!”
“是!”
沈长河无法理解东主的心态,但提及孤独,觉得这些年东主越发的冷漠了。
“回去!”
回去的路上,看着那些浑身血迹的军士,路人靠在边上,缓缓而行。
一个孩子跟着母亲跑,可却被绊倒了,倒在地上嚎哭叫嚷,“阿娘,阿娘……”
妇人回身,刚想过来,却浑身一僵,止步低头。
林骏下马,缓缓走了过来。
孩子坐在地上,看着他走来,张开嘴,身体一耸一耸的,竟不敢哭了。
林骏走到他的身前,俯身,把他拉起来,“怎地如此不小心?”
孩子不敢说话。
林骏回手,“吃的!”
有随从给了个油纸袋,“是点心!”
林骏把油纸包递给孩子,摸摸他的头顶,说道:“我只杀坏人。”
孩子下意识的点头。
妇人急奔过来,抱着孩子跪下,“多些使君。@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林骏微微颔首,上马后吩咐道:“那些人抄家之后,宅子发卖,钱财粮食留下六成,四成分发给城中贫苦百姓。”
“使君仁慈。”沈长河由衷的赞道。
“谁若是在其中上下其手,断手。”
“是!”
这位使君看似仁慈,可当时延缓速度,坐视内州肖宏德覆灭时,却格外冷酷。
沈长河也不知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林骏,兴许,两个都是。
回到值房,一个小吏在等候。
“北疆那边在操练新卒,军中时常高呼北征。”
“地图!”
地图挂在了木架上,林骏指着泰州说道:“初春时道路泥泞,不好动兵,故而杨玄说什么北征,更多是威胁之意。且北疆开荒颇多,春耕需要不少人手……民壮调集不易,如何转运粮草?”
沈长河说道:“毕竟杨玄击破了内州,对泰州军民而言,此人之名,几可止小儿夜啼。”
“越是顺遂,越要谨慎。杨玄当明白这个道理。战前虚虚实实,这是统帅的谋划,慌张应对,未战先惧,这一战还如何厮杀?从明日起,操练起来,每日令大军从城中穿行……”
“是!”
“另外,杨玄说了北征,那么,他会攻打何处?”
“泰州最好,打下来便是挖心。”
“挖心是不错,可一旦挖心成功,两侧的夹击,杨玄要不要考量?他不是宁兴的那些蠢货,自然得仔细思量。”
“使君的意思,他有可能攻打坤州或是龙化州?辰州也有可能。”
“辰州,不算深入,若是能下,这便是稳扎稳打。
他步步逼迫。宁兴那边定然会借势出手攻讦。到时候,我不出战也不成。
打辰州,这是咄咄逼人,借刀杀人之意。
不过,辰州那边准备的不错,且他若是出兵,我泰州出兵,霍州出兵,两边成夹击之势……唯一需要顾虑的便是霍州那边……”
沈长河点头,“杨玄擅长打援,如此,可令人去霍州提醒。”
“此事,你安排。”
“是。”
林骏目光转动,看着坤州。
“内州一下,坤州那边便有些孤悬之意,北疆出兵,与内州联手,成夹击之势。桑元星此人用兵颇为老道,前次来信提及此事,说若是北疆出兵,他定然谨守不出。到时候,还请泰州拉他一把。”
“如此,无忧矣!”沈长河笑道:“杨玄被长安称为杨逆,身被叛逆之名,他必须要用进取来博得北疆军民,以及天下人的同情。。
故而,北征之意定然不虚。
不过,使君在泰州居中,左可与辰州联手,右可以龙化州联手,兼顾坤州,此战,必胜!”
林骏眯着眼,“未战先虑败,斥候多派些,关注北疆军动向。”
“是。”有将领去了。
沈长河看着地图,幽幽的道:“大辽疆域广阔,勇士无穷无尽,故而能败。杨玄身负叛逆之名,却不能败。一败,就离败亡不远了。”
林骏在看着地图,嘴角微抿。
“这个对手,我,很是喜欢!”
……
开春了,生意人的好日子也来了。
农人要春耕,百姓蛰伏了一个冬季,要采买各等物资……
对于商人而言,除去冬季,都是发财的季节。
坤州豪商耶律书便是这般认为的。
他站在城门中,和一个官员在说话。
“……杨玄说要北征,咱们坤州偏僻,且没什么能吸引他的,老夫觉着啊!他应当是要打泰州。”
官员点头,“泰州富庶,且是林骏驻扎,若是能击破林骏,整个局面都破开了。杨狗怕是舍不得这等好处。如此,我坤州稳若山岳!”
车队来了。
“老夫弄了些霉变的粮食,这不,准备送去给那些牧人吃。”
“哦!”
车队在城门内停下。
“打开一袋。”
官员板着脸。
“打开!”
伙计打开一袋粮食。
这是去年的麦子,算得上新麦。
“你这个女干商,把这等霉变的粮食卖给那些牧人,就不怕遭报应?”
官员指指耶律书,拍拍手,“去吧!”
车队缓缓出城。
耶律书握着官员的手,轻声道:“回家,有惊喜。”
“莫要弄小聪明。_o_m多少?”官员冷冷的问道。
“五千钱!”
“少了!”
“生意不好做。”
“那与我何干?”
“好吧,下次……加五百钱。”
官员点头,“一路顺风。”
“多谢。”
耶律书拱手,官员说道:“你往来两边,确定今年杨狗不会攻打我坤州?”
耶律书上马,“把心放肚子里去!今年啊!他来不了!”
“滚吧!”
官员哼着小曲回去了。
耶律书出城,回头看看官员。
“阿郎看他作甚?”一个心腹问道。
“看他如何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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