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聚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无奈，米欢立即明白孟聚没说出口的意思：怀朔、沃野等地的东陵卫，只怕是已经投向了边军那边了。</p>
一时间，米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讷讷地说：“孟镇督，我们赤城东陵卫来投，绝对诚信诚意，并无二心。”</p>
“米镇督的诚意，我自然是绝无怀疑的。”孟聚顿了一下，问道：“你们赤城那边，局势还算稳定吧？”</p>
米欢点头：“暂时还行。以前，我跟赤城都督元正斌关系处得不错，但以后的事，那就难说了。”</p>
“赤城东陵卫兵力如何？”</p>
“赤城东陵卫下辖六府兵马，总共有官兵六千三百余人，斗铠两旅。”</p>
米欢压低了声量：“孟镇督，真人面前不敢打幌，我们对外虽然宣称赤城东陵卫有六千多官兵，但其实真正的战兵只有两千多人，其余的都是文官、吏员、探子和刑侦官。但好在我们的两旅斗铠还堪一战，所以边军那边也不敢对我们欺凌太过。”</p>
“大家都知道洛京的消息了吧？官兵们情绪还稳定吗？”</p>
“我们没有正式宣布，但消息应该都传开了。底下有些骚动，但我还压得住。”</p>
“赤城都督元正斌，他是个什么态度？”</p>
“元都督行事很低调。对于我们东陵卫与拓跋雄的争端，他一直没表态，也没有针对过我们，有点两不相帮明哲保身的味道。照我看，元都督是个与世无争的人物，我们倒不必太在意他。”</p>
孟聚嘿嘿一笑，心中却是大大地不以为然。倘若元正斌当真是这种淡泊世事的高人，当初朝廷在六镇变制时，他就该选择回去了。北疆的六位皇族都督，唯有元正斌依然留在北疆——当然，也因此，他躲过了那场洛京之变。</p>
如今，慕容家叛起，洛京那边的拓跋家和元家子弟被杀不少，元正斌却是安然无恙地在北疆做官，孟聚也不知是该佩服他的运气好还是他的眼光好。但从这件事里可以看出，这位元正斌都督心中是有点抱负的。</p>
米欢表达了效忠之意后，孟聚也对他表了态：“同为东陵一脉，彼此应该守护相望。米镇督，今后有为难的事，跟我说一声就好，能帮忙的地方，东平陵卫绝不会推辞。”</p>
听到孟聚这么说，米欢如释重负，知道对方肯接纳自己的投靠了。他心中欢喜：自己终于找到了新主子，性命终于无忧了！</p>
“孟大人，今后倘若有所差遣，只管遣人过来说一声，赤城东陵卫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也欢迎孟大人在今后有空暇的时候前往赤城去视察，赤城陵卫上下如今正是人心惶惶，孟镇督您能亲自过来看看的话，大家都能安心不少。”</p>
米欢的姿态放得很低，把自己摆在了下属的位置上，孟聚只是淡淡一笑：“最近比较忙，过段时间吧，有空我一定过去。”</p>
“是是，但恕卑职冒昧了，但孟大人您若是事务繁忙的话，派一名代表过去看望下大家，给大家鼓劲加油一番，这也是好的。”</p>
孟聚一愣，他慢慢说：“米镇督，你的诚心，我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的。”</p>
“是是，那卑职这就告辞，静候大人您的消息了。”</p>
米欢告辞了，孟聚在桌前凝神想了好一阵。</p>
有人来投靠自己，而且还是堂堂的一省镇督，这让孟聚很是飘飘然得意了一阵。只是想到具体问题，他不禁烦恼起来：派谁去赤城那边呢？</p>
米欢说得很客气，但大家都很清楚，这等于是自己派出的巡察大员。自己派去的官员要查看赤城陵卫的兵力和战备情形，代表自己接见赤城陵卫的官员，与边军交涉，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安定人心——这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工作。</p>
署里面几个督察都是循规蹈矩的好官员，自己下达一个明确的指令，他们能很准确地执行。但要他们独立地面对一些复杂局面的话——孟聚凭直觉就能感觉到，他们应对不来。</p>
倒是军队里的几个将领更能干些，只是吕六楼太厚道，自己也离不开他；王北星和江海都是很精明的人，尤其江海的杀伐果断和政治嗅觉更让孟聚看好。孟聚觉得，他是最适合这任务的人选了。</p>
只可惜，江海的野心太盛了。对他，孟聚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腻味感觉。这个年青人太聪明，心思也太多——有时，孟聚也在自责反思，自己是不是度量太小太苛求了，容不得人才？</p>
孟聚不禁嘘叹：要是王柱还活着的话，那就好了。王柱久经风霜，经验丰富，他在官府里混过，江湖上也走过，无论什么局面他都能应付自如。失去这样有能力又可信赖的部下，是自己最大的损失，杀十个长孙寿都补不回来。</p>
孟聚唤来王九：“小九，你去刺牙师的营地那边通知一声，让江督察过来见我。”</p>
江海过来得很快，他进门后先恭敬地对孟聚行了个礼，然后出声：“末将参见大人！镇督大人，听说您找我？”</p>
江海一身笔挺的黑色陵卫军官制服，穿得整齐又利索——孟聚注意到，江海的风纪总是很好，无论什么时候，他出现在时总是衣冠齐整。哪怕在最炎热的夏日他也照样穿着整套的官袍而不是象其他军官一样光着膀子打短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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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刚刚看了书评，有读者抗议说这个月更新太少，猪表示抱歉。</p>
说明下吧，看前几个月的反映，大家好像不是很喜欢月更，猪又变回日更了。至于日更持续多久——当然是持续到存稿完蛋为止吧。（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