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打断他们:“得了,要唠叨,改天你们有的是机会——你们几个,赶紧回岗上去,别让巡查发现你们聚堆聊天。”他拉着孟聚走开,带着他到了小楼边上的一处房子里。房间很小,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却收拾得很整洁,并不象单身汉的房子。
王柱给孟聚倒了茶,笑道:“地方简陋,邋遢得很,不成体统。若不是跟孟兄弟你熟,我是不敢带你过来的。”
孟聚喝了一口茶,茶质很劣,比庙里的拜神茶也好不到哪去——看来王柱平时混得也不怎样。他环视左右,笑道:“王兄弟这里还叫邋遢的话,我的狗窝就只能叫猪圈了。看来,王兄弟平时是常收拾的?真是细心哪。”
听出了孟聚话里的调戏味,王柱也笑:“哪里。叫孟兄弟你笑话了~”他压低了声音:“这些,平时都是府里一个小丫鬟帮我收拾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时间理这个,呵呵,呵呵~”王柱的笑容十分暧昧,话里透出了一股男人才明白的得意味来。
孟聚凑趣,翘起了大拇指一赞:“王哥英雄了得,能者果然无所不能啊。”
“哈哈,惭愧惭愧,一些摆不上台面的庸脂俗粉,说出来让孟兄弟笑话了。”
说是惭愧,但王柱脸上毫无愧色,反而透出了一股洋洋得意的味道,两人相视大笑。
寒暄之后,王柱顺路问起孟聚来意,孟聚也就照实说了:“这次过来,一来是看看王哥你,看看大家啥时候有空聚聚喝点小酒;二来,也是找叶镇督请示点事。上次进去,叶镇督借给我一个手弩,当时忘记还她了,这次也好顺便还她。”
“那次,叶镇督将随身的护卫弩都借给你了?”王柱听了满脸的艳羡,他赞道:“孟老弟,你了不得了!我跟镇督大人也有三年了,还不知道她把护身弩借过给人——你怕是第一个了吧?这份信重,不要说你一个侯督察,就是实职的带刀御史、督察、观察使也没人享受过,你实在不得了!”
孟聚谦虚道:“兄弟武艺太差没出息,叶镇督瞧着我不放心啊!象王哥你,武艺高强又忠心耿耿,叶镇督让你干啥事都心里踏实,这才是真正的信重啊!”
“唉,这个,说啥好呢?俺从边军调过来,跟镇督大人的时间不短了,也办了不少差遣,大人待我也是有说有笑,但总觉得……”
王柱张望左右,压低了声量:“……大人她对我们这些武夫,那是用过就算,不会真的重用。要说出息,还得孟兄弟你这样文武双全的。我听柳空琴说,这次你立功不小,叶镇督很欣赏你,在她面前念了你几次——孟兄弟,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哥啊!”
孟聚连忙拱手:“王哥言重了。倘若真有那么天,既为兄弟,自然互相提携。说不定到时,是王哥你关照我呢!”
两人客气一阵后,王柱便道:“镇督大人不知现在在忙什么?我过去帮你看看,今天为霍鹰的丧事,来了不少人,镇督还得接见他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忙了。”
“这个,我的事倒也不是很急。若镇督大人忙其他重要事,我先告辞也好。这个手弩,麻烦王哥帮我还给镇督就好。”
“啊,孟老弟,这怎么行!”王柱吃惊道:“这种事,当然是你亲手还给镇督,才显得有诚意啊!再说了,我们当下属的,要尽量多在上司面前出现,起码混个脸熟,让上头记得有你这个人啊!
孟老弟,老哥我在这里见多了,下面不知多少龌龊官儿,挖空心思找借口想见叶镇督,你们陵署就有个姓高的主办,就常常三天两头跑来说什么汇报案情——我呸,抓几个小偷这种芝麻蒜皮案也好意思来找镇督说——你倒好,这么名正言顺的机会你倒要放过了!不行,你坐这里等着,我找镇督说,再忙也得抽几分钟出来见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