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了吧,我习惯自己洗。”
但是王九还是坚持,他说这是勤务该做的活,硬是搜走了孟聚的几身脏衣服。想想少年诚惶诚恐的心情,若是不让他洗他反倒会更不安,孟聚也就随他去了。
两次被人吵醒,再睡也睡不着了,孟聚干脆起来了。他从窗户里看看外边天色,乌云密布,飞雪密集,寒风呼啸。这是今年北疆的第一场雪,倒是下得蛮大的。孟聚估计,这么大的雪,陵署里也不会有人工作了吧。
他半倚在床上,捧着一册新买到的小品文看得津津有味。外面北风呼啸,雪花飘飘,屋子里燃着暖和的炉子,躲在暖和的被窝里看书是一件很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洛京雅墨堂新出的小品文故事很有趣,孟聚看得津津有味呢,门外又传来了粗犷的吆喝声:“孟主办!孟兄弟在吗?”
孟聚听出是王柱的声音,连忙起身开门。门刚打开,王柱就带着一阵冷风和飞雪奔进来了,他脱下了身上的风雪斗篷,扑打着斗篷上的雪:“好大的雪!”
孟聚接过斗篷,帮挂上了衣架上,然后递过去一碗热汤:“来,王哥,坐过火炉这边,喝口热鸡汤暖暖身子——这么大的雪,王哥有事找我?派个小厮过来叫一声不就得了?何必劳烦王哥过来,真是过意不去。”
“呵呵,王哥找你,自然是有好事啊!”
在火炉边上烘了一阵,王柱喝着鸡汤,却不说是什么好事,孟聚也不催他,只是随意地和他闲聊着,谈论着昨晚的事,他以为王柱是叶迦南派来询问昨晚事情经过的。
但王柱似乎意不在此,他打量着孟聚的房间:“兄弟这房子,似乎小了点。孟兄弟你现在可是堂堂八品主办了,陵署这边就没打算给你安排好点的馆舍吗?”
“王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主办当上还没三天。再说我也习惯了,房子小点不要紧,反正我一个人住也不嫌挤。”
“哦?孟兄弟,你可是马上要觉得挤了啊。”王柱冲孟聚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暧昧。
孟聚不明所以:“怎么了?”
“孟兄弟,哈哈,给你个小小惊喜,所以事先没通知——来人,带进来吧。”
房门又被推开了,两个陵卫士兵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们,孟聚的第一反应就想伸手拔刀。但士兵并没有进来,他们冲孟聚和王柱行了个礼,让开门口,只听“叮铃叮铃”的一串细碎脆声响,两个手上拷着锁链的女子被推进了房里。这么大雪的天里,她们只是披着一身宽袍,发髻凌乱。她们没穿鞋,**的脚被冻得青紫。
两个女子都很年青,瓜子脸窈窕身材,想来必然是不错的美女。只是现在的她们可没有半点美女的风范,脸和衣裳都脏兮兮的,冷得哆嗦成一团,半蹲在地上,慌张地望着孟聚和王柱子,眼神里透着惊惶和绝望,象两只受惊的小鹿。
王柱对士兵们吩咐一声,士兵依令上前将两个女子的手铐和铁链解开了。王柱又在衣襟里掏出两张折叠起来的纸交给孟聚:“孟兄弟,这是卖身契,这两个女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小心藏好了。”
“王哥,这是干什么?这两个女犯又是谁?你怎么把她们带我房里了?”
“呵呵,孟老弟,敢情你可是忘了?我们做敢死队的那天,你看上这两个女的,一个叫苏雯清,一个叫江蕾蕾,现在可是认不出来了?——不过也是,在黑牢里待过,十分姿色顶多也就剩下半分而已,难怪你认不出了。
孟老弟,你的事老哥我可是放在心上啊!我特意找到管监牢的老赵,让他抓紧把这两个女的卖了。可老赵是个胆小鬼,说秦家的案子还没结,不敢卖,逼得我揍他两拳才肯松口。今后,老孟你可就是她们的合法主人了,呵呵~~”
见孟聚脸色越来越难看,王柱愣了一下,问:“孟兄弟,可是老哥我做得有什么不妥?你好象不是很乐意?”
“啊,不是。”孟聚回过神来,拱手道:“这是王哥的一番好意,是对兄弟的照顾,我怎么会不开心呢?只是兄弟现在还是单身,连宅子都没一处,怎么养得起女人?实在不方便,王哥的好意,我只好心领了,让王哥白跑一趟,我很过意不去。”
没想到孟聚会拒绝送上门的美女,王柱愣住了。想了一下,他恍然大悟:“可是孟老弟担心价钱太贵?你放心好了,这两个妞姿色都不错,放到外边去确实能卖个五百一千两银子的,但我既然出面了,岂能让那帮黑心的这样坑你?我就告诉老赵了,他要是不卖我这个面子,我就每天在叶镇督面前讲他的坏话,他当场吓得就软了,什么都答应我了。
告诉你,孟老弟,价钱绝对低廉:五十两银子一个,两个妞加起来才一百两银子,呵呵,很便宜吧?想想你也不缺这么百来两银子,老哥我就做主替你拍板买下了,你看,手续齐全,官契也出来了,你若是手头不便,以后再还我也不迟。”
孟聚望着两个女子一眼。两个女孩子甚是机巧,知道眼前这两个武官的谈话将决定自己的命运,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孟聚。
“这个价钱确实很实在,王哥辛苦了。但我一个人住惯了,爱清静,不喜欢身边有人妨碍——这个,王哥花费了银子,我倒是可以给王哥补上的。一百两银子,我这边还有。”
“不会吧?孟老弟,这么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小妞,你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谢谢王哥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