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艘龙舸绿丝间,载到扬州尽不还。
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
船行运河,仿佛每一寸碧波,每一株沿岸垂柳,都曾见证了水殿龙舟游扬州的意气风发,也见证了惶惶终日的大隋末路
自从武元庆念过: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为杨广说了句公道话,又历数了杨广种种惠及千秋的功绩后,长乐就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常常皱着眉头思考
武元庆知道小丫头在为什么烦恼,不过就是自己所说的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知道的历史不同,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冲突而已
有人说过,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个打扮的权利掌握在获胜者的手里
还有个词叫做成王败寇,就像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烟尘,大家都是起兵造反的,只是因为李渊,李世民他们父子赢了,所以他们就是皇族,其他人就是反贼
从他们开始,以后的史书里,这些反贼将永远都是反贼
但造反了就是造反了,不管怎么粉饰你都是造反者,那么怎么让自己的形象好一点呢,那就是抹黑前朝
历朝历代大家都这么干,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
造了前朝的反,新朝建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否定前朝,抹黑前朝,起码要抹黑前朝的亡国之君
如果本身就黑的不行,那就让你更黑点
李渊,李世民父子对杨广就是这样,隋炀帝有过也有功,但是功他们不说,只说过,甚至把过夸大
既抹黑了杨广,也给自己造反的理由加了砝码
作为隋朝的埋葬者,李唐皇族为了突显自身的合法性,尽可能抹黑前朝再正常不过了
长乐这种迷茫,苦恼,作为大唐的公主殿下,也是大唐的既得利益者来说是正常的
反倒是武元庆这种站在旁观者角度看待杨广的功与过,是与非,不管是对于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这个所处的时空来说,都是相当的三观不正
三观不正的武元庆有感而发哼唱了几句:“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一页风云散,变幻了时空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
三观被毁紧锁眉头的长乐也不知从这歌声中感悟了什么,眉头舒展了,笑容也重新挂在了脸上
有时候来了兴致,和武元庆说起杨广的种种事情来,看法也比以前客观了许多
走一路看一路,一个多月后,他们已经沿着大运河走到了通济渠的尽头板渚津渡口
当年隋炀帝修运河的时候,就是从这里引黄河水南下联通的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