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侯吕禄是建成侯次子,才干出众,是吕氏第二代中最出色的人物,渐渐的,便在吕家隐有家主之势。
武信侯府位于长安城戚里,开坊墙而立,临街称第,金碧辉煌的匾额“武信侯府”高悬于第门之上,十足威严。
武信侯夫人周氏迎出来,瞧着丈夫笑道,“夫君回来了,今日入宫,太后可说了什么要紧的?”
“倒也没什么,”吕禄除下外裳,换了燕居时的常服,“只是姑姑将十二妹留在了长乐宫。”
周夫人怔了怔,颔首道,“待会儿,妾身便派人将十二娘的衣裳送入宫去。”
“不用太麻烦,”吕禄笑道,“长乐宫中,能缺什么东西?若是太大张旗鼓,反而显着咱们小家子气。”
周夫人含笑屈膝应了,轻轻道,态娴雅。
吕禄便停下脚步,瞧着周夫人的模样。
大汉开国功臣皆起于草莽,包括先帝和当年的吕皇后,在容貌上都不算出色。而糟糠之时娶的妻子,出身容貌亦不过都是村妇,嫡出子女的容貌,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周夫人亦是如此出身,容貌仅得中上,好在性子还算贤惠,主持中馈,又生育了吕禄的嫡子吕檀,虽吕禄另有擘宠,但周夫人的正室之位,却是坐的稳稳的。
说起来,这两代人家,贵女中生的最好的,还真的只是如今的张皇后。
鲁元公主虽然容貌平庸,但信平侯张敖却是姣好若处子。张皇后继承了父系容貌,艳美不俗,便是先帝当前见了,也对戚夫人道,“此女若它日长成,汝不及也”
说起来,若吕茹真是与自己一母嫡出,只怕反而没有如今那张秀美容颜了。
“夫君,明日……”
周夫人依旧在絮絮的说着,吕禄却已经心不在焉,目光落在周夫人掩的平贴的重领之上,露出的一段皎白肌肤上。这位尊贵但无艳色的夫人身上,也寻到了几分款款之处,忽的从背后搂上来,在耳边吃吃笑道,“明日事明日再说,阿阮今日陪陪我吧。”
“夫君,”
周夫人吃了一惊,“天还没有晚呢,夫君怎么……”如此好兴致。
吕禄扬声大笑,抱着妻子入内,“天色未晚又如何?说起来,阿檀那个臭小子太皮了,夫人再为我生一个女儿吧?”
周夫人面上愕然,禁不住透出一缕绯色。这些年,自己年岁渐大,吕禄虽心存尊重,但是宠爱的,都已经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姬妾了,似这样和自己亲昵相交,已经是许久没有的事情了,“都老夫老妻了,夫君怎么忽然……?再说了,”
她眉间闪过一丝幽怨之色,低低道,“夫君不是有几个女儿了么?又何必要我再生一个女儿呢?”
“那些庶女,怎么能和夫人生的相比,”吕禄的眉眼十分张扬,笑道,“庶女便是再出色,占了一个庶字,到底也登不了天。倒是夫人生的女儿,没准儿,他年能坐上皇后之位呢”
“哐啷”一声,张嫣手上的玉玦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椒房殿中,楚傅姆瞧的心惊肉跳,急急劝道,“娘娘,你莫要急,也许还有法子……”
张嫣忍住了眸中泪意,低低道,“我想要静一静,你们先出去吧。”
“娘娘……”
“出去”
身前沉默了一会儿,一众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整个殿中,便空旷起来。张嫣摸索着到案前跌坐下来。
她和阿婆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多年前的欢笑犹在耳畔,她尚记得前殿之中傲然相护,椒房居室欢声笑语,一转瞬间,就成了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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