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掉头。大吼出来：“是谁杀了我五哥？掘的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要是找不到等大军赶至。把北的的大师兄师姐都给老子抓起来。打死抵命！”

在他头顶响起了一冷淡刻板的声音：“王五是我杀的。”

站在徐一凡身后的陈德溥仰。立刻将徐一凡一拉。挡在身后。哗啦啦的掏出枪来。这巷子里面所有禁卫军官兵。都把枪举了起来！

就看见总理衙门前的照壁沟口上头。轻悄悄的翻下一个人影。浑身是血。正是章。亲兵来。这周围就差翻个底朝天了。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藏匿下来的！

章脸上全是松的神色。举起双手。任几十杆步枪一下抵在他前后左右。他只是看着徐一凡：“王五是死在我手。技相差一线。那也是死…………我也没留手。香教北的根深蒂固。要斩尽杀绝没那么容易。也可能让新朝遇到更大的麻烦。只能徐徐化解…………本来想杀你为韩老掌柜报仇。可是想想韩老爷子是心愿已了。自己求死。我心愿也了了想想看。前头也无路可走。我能哪里？我们主仆一场。这个时候就用不着对你下杀手了干脆下来为王五抵命…………怎么处理香教。我想你心中有数刚才说的是气话。当不的真的。杀我一个这气差不多出干净了。”

他神色又坦荡又疲倦。视抵他的几十杆枪如无物。只是看着徐一凡侃侃而谈。

徐一凡看看章渝。点点头。举步就朝外走去。溥仰陈德紧紧的挡在他的身前。如临大敌一般护着徐一凡从他身边走过。楚万里和袁世凯都站在巷口。看着一凡的举动

徐凡不一言。快步走到了巷口。翻身上马。临策马而去的时候。回头下令：“开枪！然后收敛了！章渝。要我把你葬在哪里？”

章渝脸上露出了放下一切的安笑容。大声回答：“哪里死了哪里埋！狼拉了狗啃了。都无所谓！干了这些缺德事。反正我也进不了祖！”然后就被身后禁卫军官兵一推。推倒了照壁前头。他摊开双手。闭目待死。

徐一凡不再多。马而枪声在他背后猛然响起。然后就一切归于寂静。

多少人的这条路。都已经走到头了。而新的时代。自己又要怎样开创？这已经完全没有自己所熟知的历史可言。完全是条新的道路！

可现在自己心下。更多的却是茫。

楚万里策马跟在他的身后。低声问道：“大帅。去哪里安顿下来？这么多事情要处理。赶紧的把架子搭起来…………对了。大帅。那抓香教大师兄大师姐的命令。要不要执行？现在就抓着不老少呢…………”

徐一凡板着脸看看他：“抓个屁！只能用怀柔手段。这场惨祸。也只能往光绪和慈禧头上推…………慢慢化解吧…………总不能再杀一个尸山血海！”

他回答完这些话。握着马缰绳。一时间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脑海当中突然冒出一个头。断然下令：“走。去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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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山之上。崇祯吊的那颗歪脖子树依旧。从山上往下看。就能看到已经大半化作废墟烬禁城。满清十二帝。有十个在窃据了明成祖建起的宫室。这操控压制着这个国家和民族。而现在他们存在的痕迹。也被一把大火抹去。

徐一凡没心情感慨自己毁坏了多少国宝。也不去想故宫是不是就这样没有了。他只是走到那颗歪脖子树前面。摸摸树干。苦笑道：“算是给你报仇啦…………”跟在他后面的楚万走的气喘吁吁的。他腿上有伤。比不的徐一凡健步如飞。听到徐一凡说话。插嘴道：“……崇祯是给李自成逼死的…………”

凡脸一红。回吼了一声：“还不是一样！”

他懒的跟楚万里再多罗嗦。只是转头看着脚下的火场废墟：“两百多年前。当这些大辫子呼啸而来。民气运。从此跌入谷底…………我们错过了多少可能。丧失了多少机会！我不想将责任都推到这些大辫子身上。可是我坚信。没有他们。我们这个国家。这个。一定会更好！”

他轻轻自语。完全浸在了自己绪里头：“…………现在也不迟啊…………甲午打赢了。庚子也不会有了。更是提早了十五年让他们滚蛋…………我没做错。我成功了！至少这过去五年。我已经让一切。彻底改变。看到这个庞然大物。在我手中轰然崩塌！”

楚万里又低声嘀咕一句：“…………在京城打生打死的是我们好不好…………”

徐一凡一笑。没理他。将刚才摘下军帽合在了头上。这才拍拍楚万里的肩膀：“走吧。一朝前走吧！”

“大帅。前路是什样的？”

“…………-！”

“…………还要闯啊…………”

“…………还辞职？”

“…………赏我块免死金牌。我就干下去…………”

太阳从天空中洒下无限光芒。照劫后余生的北城中。崇祯吊死的歪脖子树上。似乎在这一刻。就出了新芽。

而新的历史。就将在这一片废墟中。

——冉冉升起。

《篡清》于焉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