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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再接了魏瑾泓的信,平地之事都只略提了几句,赖云烟知他甚深,便是聊聊几句,也能把他们那些人的打算猜出个七八分出来。</p>
夏日炎热,尤其那场火攻之后,这附近几座山中都多了几许燥热,赖云烟躺在了通风的大树下乘凉,底下是大树绵绵的山谷,被风吹过,就会响起一阵沙沙的响声。</p>
要是听得仔细,自成乐章。</p>
放在她手侧的矮桌上有着冬雨自制的茶水,秋虹惯来心灵手巧,山间采野果子,经她巧手都能酿成蜜饯。</p>
战事暂歇,赖云烟着实过上了好日子。</p>
她手下的人,无一剩漏全交给了任银和任铜两兄弟,她是没打算把她的势力交给世朝了――她儿子没有能力担待得起跟她数十年的那些人的忠心。</p>
而任家回报她的是,就是让她能躺在树荫下打瞌睡,每天到了夜膳时分,任银就会带着任家几个得力的后辈过来吃饭,饭后喝茶时跟她一天发生的大事,让辈们陪她聊聊天,话。</p>
任家的人跟魏家的人是有众多不同的,任家是拿她当自家人尊她敬她,魏家人对她的尊敬里更多的是畏惧,前者相处起来自然让人愉快得多。</p>
赖云烟性子数十年不变,谁让她高兴,她就替别人想得多,任家人怕是得了她舅父叮嘱,知道怎么对待她,让她便是静下来了,也时常想着他们的以后。</p>
“这几天马金国和宁国来了一些人,任土去看过了,马金人有差不多五百,宁国有三百人。”任银今日来得早一些,在太阳还没落山之前就回了。</p>
“马金皇帝还没来?”赖云烟微愣了一下。</p>
“没有消息。”任银摇头。</p>
“宁国皇帝呢?”</p>
任银再摇头。</p>
赖云烟喝了口茶,“你准备准备,明天跟我去拜访下岑南王。”</p>
紧要时刻,一定要抱好靠山大腿,他们的人太少,要打冲锋,还是得岑南王的人马先上。</p>
“姐姐。”</p>
“嗯?”</p>
“先前我爹让我们分力帮岑南王,是不是为的今日?”</p>
“哪啊,”表弟一脸凝重,赖云烟摇头,“狡兔尚且三窟,你爹也只是为你等谋求退路,多一条是一条,比无路可退要好。”</p>
罢,想及舅父族人数万变成数百,赖云烟有些坐不住,她站起来看着山谷那边的太阳,按捺住了心底的悲痛,转过头对表弟道,“现今换我,以后就是你了。”</p>
任银听了头,掀袍朝亡父亡母死去的方向跪去,重重磕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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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穿戴简雅去了岑南王那,他们的卤接上了岑南王王府的大门前,大世子扶了她下马,岑南王夫妇在大门前等着她。</p>
岑南王府建在高山半腰上,山上风大,她下马时披风被风吹在空中张牙舞爪,狂态尽现,见此站在台阶上的岑南王微低头对身边的王妃道,“物似主人形。”</p>
祝王妃摇摇头,迎上了上了台阶的赖云烟。</p>
两人前次只呆了不到一日就各回各的地方,今日祝王妃握了赖云烟的手就往大门内牵,走路间仔细地打量她。</p>
“我还未给你们见礼呢。”赖云烟好笑。</p>
“见什么礼。”祝王妃摇摇头,侧头看了身边的夫君一眼,对她坦然,“王爷刚还你是个什么都不怕的,既然如此,今个儿你就不怕怕他罢。”</p>
赖云烟讶道,“王爷果真是如此我的?”</p>
“可不就是。”祝王妃淡然头。</p>
赖云烟笑道了好几声,笑声有不出的畅快,听得岑南王扬了扬眉,也不知她哪来的本事能笑得这么大声。</p>
她丈夫和亲兄可还是留在皇帝眼底,儿子也是个不成器的。</p>
“我就不见了,银,你来见见。”赖云烟自己不怕坏规矩,但没想着让任银也坏。</p>
“是,长云见过王爷,王妃。”任银一揖到底,了他的字。</p>
“他的字是我舅父在他十岁时按我的名儿取的,”赖云烟笑着道,轻描淡写地着任家当年家主嫡长子按她的名字取字的事,“让我把他当亲弟弟,现今看来,可不就是如此。”</p>
岑南王听言眉毛一耸,大世子见机去扶了任银。</p>
祝王妃笑拉着她的手继续走,“听你现今把事都交给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