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命令各方阵逼近敌军,快逼近敌军……”
战鼓猛烈敲响,一声紧似一声。
韩遂军极度恐惧,他们胆怯了。西边是无人可挡的铁骑大军,东边是步步进逼的步兵方阵,北边是灵河,南边呢?士兵们望望南边那个黑暗的空间,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谁都想不到,灭顶之灾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这样凶猛。
的确,在入夜之前,他们还在憧憬着偷袭安定,建功立业,但是仅仅几个时辰过去,偷袭生了,只是被偷袭的对象变成了他们自己。
阎行远远看见北疆军步兵手上的武器,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是什么矛?那根本就不是矛,是五六丈长碗口粗的树。那是什么盾?那也不是盾,那是两丈高的包着生牛皮的门板。北疆军用这种巨型武器对付骑兵,显然是有备而来。
骑兵对于步兵,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轻视,这种轻视,让阎行产生了错觉。他觉得今夜的出路,就在这群步兵身上。对面的铁骑,都是髡头鲜卑人,太难对付了,还是打步兵稳妥可靠。在他看来,无论北疆军用什么武器,排什么阵势,要想阻挡两万骑兵的冲击,尤其是这是西羌的两万精骑,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阎行断然命令右军的一万骑兵缠斗迎面扑来的铁骑,阻止他们扑到东面战场。前军、后军和中军撤下来的士兵,大约两万七八千人,直接冲杀北疆军的步兵方阵。两三万骑兵,冲杀眼前的十来个步兵方阵,还不是十拿九稳。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掉谁?”阎行咬牙切齿地说道。
西凉军的号角声密集而惨烈,饱含着满腔的愤怒和杀气,回响在空荡荡的夜空里。
西凉军士兵全线动。几万人的喊杀声突然在黑暗里炸响,犹若山崩地裂一般,猛烈地撞击着黑暗中的血腥战场。
左军一万骑兵成散兵阵形,在小渠帅聂啸的带领下,急前进,冲向了迎面杀来的黑鹰铁骑。
此时,张辽已经指挥大军完成了变阵,部队由雁行冲锋队列变为锥形攻击队列。锥如洪流,呼号咆哮,在战场上纵横往来,如入无人之境,其凛冽之杀气,犹若燎原之枪,势不可当。
张辽一马当先,犹如空中一支厉啸的长箭,犀利锋锐。
黑鹰铁骑的士兵们纵马狂奔,他们满怀着冲天的豪情,用尽全身力气,高举着武器,纵声狂呼:“呼……嗬……”
两军相接,战场上爆出一声惊天巨响。杀。
“杀……”张辽怒睁双目,钩镰刀挥舞间,蚕食人命。
“杀……”亲卫紧随其后,战刀上下间,肆虐生灵。
“杀……”黑鹰铁骑的战士们就象从黑夜里冲出的嗜血猛兽,他们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珠子,挥动着一件件带血的武器,横行无忌,疯狂地吞噬着一条条无辜的生命。
西凉骑兵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两三万战友正在攻击敌人的步兵,如果不能挡住敌人的铁骑,任由他们杀过去,其后果不堪设想。
聂啸命令一部分士兵密集聚集,直接顶着敌人的锥头杀上去。其余士兵攻击敌人的锥阵两翼,不惜一切代价,杀伤敌人,阻止敌人冲向大营右侧的战场。
“兄弟们,杀……啊……”聂啸抡圆战刀,纵声高喊,“杀……”
黑鹰铁骑的锥头好象撞上了一块石头,突然之间有点步履维艰,寸步难行了。面对潮水一般冲上来的敌人,铁锥大阵渐渐得慢了下来。
张辽眼前全部都是明晃晃的战刀,阴森森的长矛,虽然他竭尽全力舞动钩镰刀,但还是来不及招架。一柄长矛刺中了张辽的手臂,接着大腿又被敌人的战刀砍中,鲜血飞溅。张辽被巨大的疼痛刺激的凶性大,他狂吼着拔出战刀,双刀并用,象猛虎一般,咆哮着,在敌阵中往来冲突。
西凉骑兵一边沿着铁锥的两翼飞前进,一边起了猛烈的攻势。
铁锥大阵又厚又硬,士兵们紧紧地集结在一起,就象一块磐石,根本无法撼动。
西凉骑兵们一遍又一遍,疯狂地冲杀着,无休无止,虽然他们被飞驰的铁骑大军无情地绞杀,残忍地践踏,一批批的敌人就象河沙一样,被滚滚洪流席卷而去,踪迹全无,但他们依然顽强地扑上去,攻击的浪头一个高过一个。
铁锥大阵内的士兵对准扑上来的敌人,出一轮轮的齐射,长箭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又密又急,极大地杀伤了敌人,减轻了外围士兵的防守压力。
聂啸现攻击无效,部队伤亡惨重,立即改变战术,他命令士兵们随着敌兵阵势而动,采取包抄骑射之法,远距离进攻。
黑鹰铁骑军的士兵们顿时感觉压力骤减,铁锥大阵随即开始加。但是负责阻击的敌骑还在围着锥头撕咬,不依不饶,继续前进的阻力非常大。张辽立即命令阵势右转,催动铁锥大阵向战场的南面杀去。他的目的是杀人,而不是去会合步兵。
西凉骑兵围在阵势左右,任意射击,一支支长箭厉啸着,就象雨点一般射进锥阵,又准又狠。阵内士兵立即还击。双方箭来箭往,战况空前激烈。两只骑兵大军陷入了胶着混战。(!)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