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骨头,危!(1 / 2)

 是夜,延庆楼。</p>

延庆楼座落在泗杨城的西方,算是最繁华的区域之一。</p>

天子的七皇宫周围十里不得起高楼,不得有嘈杂喧哗的生意,虽然庄严肃穆,却仍旧是缺了些热闹的气氛。</p>

延庆楼周围是四通八达的大道,多的是珠宝裁缝药房等百般商铺,往来的人群熙熙攘攘,在这成片热火朝天的新楼旧栋中,灯火通明的延庆楼耸立在其最中心,傲视着周围的所有民宅小楼。</p>

倘若站在延庆楼上,感受到的便是俯瞰众生的眩晕。</p>

楼里却是安静的,只有丝竹雅乐和女伶的美声,绝不像寻常酒楼那般嘈杂、热闹。</p>

顶楼,只有一间厢房,一夜只招待一桌客人。</p>

楼中央的阁台之上,一班戏员正穿着戏服,正当中一个漂亮的女旦手捧水袖,正咿呀切切唱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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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亭外风雨暴,</p>

何处悲声破寂寥。</p>

隔帘只见一花轿,</p>

想必是新婚渡鹊桥。</p>

吉日良辰当欢笑,</p>

为何鲛珠化泪抛——?”(1)</p>

阁台之下,立着一方小桌,一个年轻人正坐在桌后,闭着双目听得摇头晃脑。</p>

他面前是一只玉樽,里面盛了晶莹剔透的好酒。</p>

玉樽一旁留着一副玉琢的碗筷,跟前却没有菜。</p>

正是澹台复的儿子,澹台溟。</p>

“大人,请用茶糕。”</p>

一个下人用银底镶金的托盘盛上一只小碟,里面躺着四只小巧剔透的糕点,糕皮白里透着翠绿,极富弹性,也极轻盈。</p>

里面裹的是上好的豆沙馅,表皮更是带着茶香。</p>

佐酒的小食,一半应当是辛口的,而辣口的吃了,就要用甘口的来补。</p>

延庆楼的茶糕,可以说是泗杨最好的,听说御膳房都不会做,皇帝若是想吃了,只能差人从延庆楼买入宫中。</p>

茶糕端到了澹台溟的跟前,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却也并不动筷,只微微欠身凑上去闻了一闻。</p>

接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p>

于是,那位下人不敢怠慢,连忙撤下了那只小碟,回头竟就直接收进了拾桌屉——也就是剩菜笼。</p>

“大人是何处不满意?”</p>

一个中年人笑着从澹台溟身后的台阶走上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p>

这是延庆楼的老板。</p>

澹台溟并未转身,相反,他一动不动,仍旧闭着眼听戏。</p>

等到那中年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澹台溟才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笑脸:“龚老板,生意兴隆啊。”</p>

龚老板摆了摆手,微微欠身:“澹台大人能到延庆楼来,一直是我们的荣幸,这茶糕若是不合大人口味,我这就叫人送些别的小点来……”</p>

“不必。”</p>

澹台溟摇了摇头,目光仍望着台上的女旦:“我今天就只想吃茶糕。”</p>

听他这么说,龚老板一愣:“那方才……”</p>

“唉。”</p>

他还没说完,澹台溟就叹了口气:“茶糕,茶糕,岂不是茶要用得好才行?”</p>

龚老板默然,少顷才好声好气地开口道:“澹台大人以为要用何种茶叶为好?”</p>

澹台溟笑了笑,终于将目光从抬上转了过来,看向龚老板的眼睛。</p>

“我不知道,我只当是来吃茶糕的,却没想到竟然还要教你们来做茶糕。”</p>

空气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龚老板咬了咬下唇,并未出声。</p>

只有那抬上拉弦的,仍在咿呀吵闹。</p>

澹台溟轻轻地抬了下手。</p>

于是那弦声、唱腔,顿时也就停了下来。</p>

死寂。</p>

沉默。</p>

“哈哈啊哈哈哈!”</p>

澹台溟忽然笑出声来,好像突然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p>

“额,额呵呵哈,哈哈。”</p>

龚老板陪着笑,笑得有些僵硬。</p>

“好了,龚老板,不必慌张。”</p>

澹台溟用手指朝着台上轻轻扫了扫,那一众戏班立刻悄然站起身来,安静地收拾了台上的东西,鱼贯离开了阁台。</p>

点的几盏灯也灭了,这延庆楼的顶层,竟然就只剩下了楼下传来的亮光与窗外的星空。</p>

“叫您来,是知道您很想打听这两日的大事。”</p>

他端起酒杯,端详着杯中的酒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