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病逝，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未央宫。

宫女太监们，自然是伤心难过，毕竟皇后在世之时，带她们都是不薄，不想却被这该死的天花夺去了生命。

而最为难过的，自然是鸳鸯殿。

“母后！”

“母后！”

“我要母后！”

“你们都滚开, 滚开。”

鸳鸯殿内，长公主刘蓉玥已经哭成一个泪人，皇次子刘谌更是哭喊着要去椒房殿。

“谌儿！”

“谌儿！”

强忍着悲伤的张鸯，一把将刘谌抱住：“谌儿不闹，谌儿不闹，有姨娘在, 有姨娘在。”

呜呜~

“姨娘！”

“谌儿要母后！”

“谌儿要母后！”

张鸯听到刘谌的哭喊心如刀割, 张鸳是她的亲姐姐, 姐姐突然没了，她那能不伤心难过？

更何况姐姐从小到大就非常宠她。

只是，这个时候——

她只能把这份悲伤埋藏于心底，她得照顾好姐姐的两个孩儿，这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旁边伺候的宫女，也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她们虽然是鸳鸯殿的宫女，但她们也都受过皇后的恩惠，如今看着皇子公主如此伤心，她们那能不跟着难过。

张鸯紧紧的抱着两个外甥，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

昭阳殿的曹绫慌了，紧紧的抱着儿子刘叡，然后喝退了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她害怕，她害怕这该死的天花。

现在对她来说，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们母子。

任何人对她来说，现在都很危险。

...

兰林殿。

王元姬得知张鸳病逝，直接当场晕死过去。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出去请太医。

另外两个宫女, 则照顾着皇子刘焱。

刘焱看到母亲晕倒, 也是吓得哭闹不止。

“母亲！”

“母亲！”

“您醒醒！”

“醒醒, 母亲！”

宫女一边照顾王元姬，一边安慰刘焱：“殿下别担心，太医马上就过来了，娘娘不会有事。”

“...”

因为张鸳的过世，整个未央宫后宫那真是一片混乱，一片哀鸣，同时也忙坏了太医们。

椒房殿的两个太医，刚出皇后寝宫，很快就把皇帝要打死他们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因为宫女太监们，都在等着他们接种牛痘。

得了天花要死人，即便是贵为皇后，也不能抵挡天花，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呢？

其他宫殿也差不多，太医院的太医分布在整个未央宫，而且还有些捉襟见拙, 后宫有两千多人，前殿区还有好几千人。

怕死——

这一刻显得是玲离尽致，此前还对牛痘存有一丝怀疑的人, 此刻都把这个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因为皇帝说了，接种牛痘后，他们就不会被天花感染。

...

椒房殿——

刘禅一直呆坐在床榻前，即便是张鸳已经没有一丝体温，身体已经显得有些冰凉。

他依然待坐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因为伤心过度，体力不支昏死过去，才在宫女太监们的服侍下，去到旁边的偏殿休息。

趁着皇帝昏睡，穆太后这才安排人将张鸳放入灵柩。

...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刘禅，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大汉建兴十七年（公元239年），六月二十三日。

这一天一夜，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看见了张鸳。

张鸳跟他说了很多话，她不要刘禅难过，她提醒刘禅身为大汉皇帝，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而她，只是提前去见先帝，去见她的父亲而已。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刘禅将他们的一双儿女，好好抚养长大成人，让他们成为对大汉有用的人。

最后还提醒刘禅，不能因她而迁怒于下人或者朝臣。

“梓潼！”

“朕记下了。”

刘禅缓缓坐起，仰天喃喃自语说道，他觉得张鸳肯定能听到他说的话，只是说完这话，他的心里依然很难受。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张鸳。

现在她走了，永远的走了。

在屋里待着了好一阵子，刘禅才走出寝宫，去到张鸳的灵堂，看着冷冰冰的灵柩，但是他却不敢在走近。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