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要和你有关，就会有感觉。可惜至今为止，全是疼痛。”她依旧不敢睁开双眼，总觉得那些光线，像刀子在眼皮上跳跃切割。心中疑惑，为什么我的结界，他总能那么轻易撕开，这太不合常理了。

“不要忘了，是你处心积虑的让我来的，你布好了局，就妄想我杀生丸会顺应你的思路走吗？你未免想得也太天真了。”

结界开始变成绿色的闪光液体向下滴落，撕口越来越大。半河的嘴角又一次上浮，原来笑这种表情，在不同的情景下面，可以表达很多意思，譬如忧伤，譬如对自己的嘲讽。感觉适应一些，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和那些在雪地中站立的妖狐，一场对战在所难免。

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只属于他的杀戮，对付这些妖狐对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然而，这不是半河想要的，如果这些狐妖死在他的爆碎牙下，那她之前做的一切，不仅毫无意义，而且，这么多条命因她而亡，初为人形的她，该怎么背负。

启动爆碎牙，却是朝着侧边的雪地，雪尘如浓密的白烟，无际的起伏蔓延。良久才平静下来的雪面上，有多个深邃的凹陷，眼侧的这块雪域，再无规则地平整可言。

当然，平静下来的还有眼前这些狐妖，无论面对死亡是怎样的从容不迫，但当死亡的气息真正笼罩到周围，那些所谓的正义、勇气、决心再也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恐惧。剩下的只是一双双呆木的眼睛，有的侧头看着被爆碎牙破坏过的雪面，有的失魂地看着杀生丸，有的眼神飘离，不晓得在看哪里。

他，竟然没有直接朝这些狐妖发动爆碎牙。半河不敢相信，刚才那番话，不是已经说明，他不会照着她的心意来行动吗？

她走到他身侧，失落的情绪像是瞬间得到了慰藉。“这叫什么？杀雪给狐看？”

杀生丸冷看她一眼，又看向眼前的这群银狐。“从现在起，北山归我杀生丸所有，你们可以自己做选择，愿意归降的，我杀生丸的妖力可护你们日后的安危和生存，我以犬族的荣耀向你们保证，北山仍是一块无人打扰的净域；不愿意的，可以选择下山自谋出路，我绝不阻拦；反抗或是中途企图背叛的”他的眼睛看向爆碎牙，他的意思已经不言而明。

半河倒吸了一口气，他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在苍茫的雪域境地中，终于被打开一个缺口，开始如瀑般倾泄。只是她还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

狐妖们开始左顾右盼。“浅赖愿意效忠杀生丸大人，从此归顺犬族，决无二心。”

“浅赖，你”

“梦籁丸已经死了，凭我们的能力是不可能报得了仇的，他那么强，一定可以保护我们。”

“双鱼愿意归顺杀生丸大人。”是个美丽的女狐妖，声音温婉甜美。这个女狐妖一开口，很多狐妖都单膝跪地。最后站着的有三个。

“剑次，算了，我们斗不过他的，我们跟籁丸大人，也不过想安稳的过日子，不要跟自己较劲儿了。”跪在剑次身边的狐妖拉着他的衣角往下扯。

“哼，我们银狐一族，本是妖狐中最强大的种族，却要我卑躬屈膝，归顺一只犬妖，开什么玩笑，我宁可战亡，也不可能如此卑微的活着。”

“早就不是了，剑次，从跟籁丸大人开始，我们就已经决定过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我们都早就没有争下去的斗志了。谁统治都一样，我们只要过好属于我们的生活就好。”

吵吵嚷嚷的争辩持续着，杀生丸的耐心似乎变得异常的好。到了最后，不肯屈服的只有剑次一人而已。自知不是杀生丸的对手，他选择下山。说是终于一日会再回来报仇。看着他孤身离去的背影，半河想，也许是她，搅乱了属于他们的安宁和平静，只是为了成全一些难以言表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