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河立在那里,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杀生丸的视线,一直没落到她身上。
看他的状况,眼睛已经恢复了啊,为什么不肯看她。
她微垂下头,他是从地狱回来的,难道是夫人,比想象的状况要糟吗?
“嗖……”杀生丸拔出天生牙,对准了长戟。
他想要杀那怨魂吗?
半河一个冷颤,一个跨步,抓住杀生丸举刀的手腕。
没有了支撑的夜罗刹,也顺势扑倒在地,那长戟,仍然插在夜罗刹的背部。
四目相对,她死握住杀生丸的手腕儿。
她看着杀生丸。
淡然一笑间,是对他劫后重生的欣喜,是对他别后重逢的思忆。
而他呢?
为什么依旧是那双冰冷的眼睛,她记得他死之前,明明决定要回应她的心意了啊?
她一面疑惑,一面开口:
“那怨魂和夜罗刹之间有血契,夫人说过,怨魂死了,契主也会死。所以……”
“他不该死吗?”杀生丸阻断她的话。
他的眼睛荡起了,如眼前这刀铁一般生冷骇人,落到半河柔和的视线中。
那两道视线,变得极不协调。
半河微怔,她肯定杀生丸在生气。
为夫人?为夜罗刹?不得而知,他向来都不会,用哪怕只字片语,去开启一个心结,或是解开一些误会。
他宁愿独自愤懑,大概也只有半河,认为他会愤懑,更或者,他会悲伤,会惆怅,必要的时候,他也会绝望。
可惜,他学不会表达或是发泄。
他习惯了冷漠去冰冻一切知觉。
所以,他其实,比很多人活得累,他只是不自觉,认为那是淡然无谓。
半河依旧轻笑着,她走过去,很短的一段距离,她却需要用尽全力来思考,该怎么回答杀生丸,才会让他平复下心中的愤懑,又能制止他对夜罗刹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