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凌月扶着墙向外移步，靠在门框仰视，阳光温和地抚摸着皮肤。凌月慵懒地眨着眼睛，到底还剩下多少时光啊?人类也是如此吗？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才会发觉这些简单的美好。

像是清晨升起的阳光，绿叶上的露珠，花草的芬芳，以及那重劳作的倩影。

“藤萝。”凌月喊她。

藤萝惊慌地抬起头，放下药簸跑到凌月身边：“夫人，您怎么出来了?我扶您进去吧!”

“我真有这么老了吗？”凌月抽开藤萝的手，朝自己的脸摸去。

“不，不，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藤萝慌忙摆手。

凌月淡淡一笑:“那时红月把你抱回来，你还是只这么长的雪综小犬呢！”凌月用手比划着，“时光真是惊人得快啊，初出人形，还是个俏皮的小丫头。现在都成了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了。”

藤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却暗喜，夫人在夸她漂亮呢！

感觉到杀生丸的气息，又突然抬头，暗喜变成了明刻在脸上的笑容，果然夫人在这里，殿下也会经常来呢！

杀生丸瞟了一眼藤萝，视线便转到凌月那里：“为什么起来？消耗过多，身体会衰竭得更快。”

“我没听错吧，杀生丸，你是在关心自己的母亲吗？”

“有身为长者的自觉，就不该胡乱惹麻烦，像我小时候那样知趣和省心。”

凌月心底擦过一阵隐痛，杀生丸，即使我成了这副样子，也无法抹平你心中的怨恨吗？

杀生丸转步到药草坛，定神站了一会儿。

即便有药草味，半河的气息，依旧清晰可闻。她，到过这里。回来这几日，这女人仿佛在刻意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