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羽娘 1(2 / 2)

小人儿扔掉了牙签,像背书一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叫夜暝,身份不能说,年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你猜猜看。为什么跟着你,你再猜猜看。不管你猜不猜的对,我都还是不会说的。除非你用肉勾引我。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闭嘴!”沐晓鱼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猜猜猜猜猜你大爷!说话没一句在正题上!

“……”夜暝沉默了下下,做了最后总结。“我就是那个被你打了屁股的小和尚。”

沐晓鱼哦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反应。

“……”夜暝泄气,趴在桌子上一边装死一边说,“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一步也别想离开!”

闻言,沐晓鱼挑眉,“我洗澡拉屎你也跟着?”

“……”夜暝闭嘴,不再说话。

或许是因在白云山天承寺下,前来寺庙上香许愿还愿的人络绎不绝,所以连带着白云城很是繁荣。现已正午,街上依旧喧闹热络。

沐晓鱼一手搭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下面出神。

“天承寺是贺篢国的第一大寺!每年这个时候那些人都会乌泱乌泱地带一大帮人来这里参拜。然后待上两三个月再乌泱乌泱地带一大帮人回去。咱今天下山……”

“这个不错。要是能勾搭就好了。”沐晓鱼呢喃。

夜暝停住话语,凑过脑袋往下看,“哪个?哪个?”哪个男人?

看了半晌,最后寻着沐晓鱼的目光停在了一个身形纤细的女人身上,推着一辆装满豆腐的车子,一身破旧的衣衫堪堪遮住身体,满头枯发用灰旧的布条挽在头顶。面色蜡黄,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右边的眼角横到嘴角,颇为骇人。

“哦。她啊。”看见了人,夜暝兴致缺缺地坐回凳子上,原来是女人呀。“她叫羽娘,以前是醉乡楼的头牌,得罪了什么人被毁了容。之后醉乡楼容不下她,她就出来了。现在她的泼辣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

沐晓鱼眸子一动,没有打断他的话。

楼下,羽娘因摊位的问题和人吵起了架,衣裙绑成结,露出一双大白腿,一脚蹬在车上,怒目圆睁,像是随时要用手里的菜刀砍人一般。

行人围成一圈对着她指指点点,还有人有意无意地去碰撞她装着豆腐的车子,可车子却稳稳不动。

咚的一声,菜刀剁在案板上,羽娘高挽着袖子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对面的男人,高声怒喝,“……放你娘的屁!老娘卖豆腐的时候,你他娘的连豆腐都没吃过!现在他娘的跟老娘抢地盘?回家多吃几年豆腐吧!”

一席话,让周遭脸皮薄的小姑娘羞红了脸。对面的打扮有些儒雅的书生也憋红了脸,颤巍巍地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羽娘美眸一瞪,“还不给老娘让开!”

书生愤恨地看了她一眼,收拾了自己的书画落荒而逃。

羽娘推了车子,摆开自己的摊子,对着还在围观的人扔过一记冷眼,“买不买豆腐!不买豆腐就滚?!”

楼上围观的夜暝轻嗤一声,点评道,“哼!没个女人样!”说着,还撇了眼满脸欣慰的某人,哼!都不是女人!

虽说羽娘性子泼辣,来找她买豆腐的却是不少,一车的豆腐不到一个时辰已卖过半。

看着羽娘收拾了东西离开,沐晓鱼转身也离开了房间。

夜暝不明所以跟了过去。

半晌,一个伙计进了旁边的房间。

“阿弥陀佛。”

“了尘师父,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嗯。她的帐便记在天承寺上罢。”

“是。”

说罢,伙计推门离开,屋内,端坐在桌旁的胖和尚默然摇了摇脑袋,“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