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羽娘 1(1 / 2)

 楼下,羽娘因摊位的问题和人吵起了架,衣裙绑成结,露出一双大白腿,一脚蹬在车上,怒目圆睁,像是随时要用手里的菜刀砍人一般。

行人围成一圈对着她指指点点,还有人有意无意地去碰撞她装着豆腐的车子,可车子却稳稳不动。

咚的一声,菜刀剁在案板上,羽娘高挽着袖子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对面的男人,高声怒喝,“……放你娘的屁!老娘卖豆腐的时候,你他娘的连豆腐都没吃过!现在他娘的跟老娘抢地盘?回家多吃几年豆腐吧!”

一席话,让周遭脸皮薄的小姑娘羞红了脸。对面的打扮有些儒雅的书生也憋红了脸,颤巍巍地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羽娘美眸一瞪,“还不给老娘让开!”

书生愤恨地看了她一眼,收拾了自己的书画落荒而逃。

羽娘推了车子,摆开自己的摊子,对着还在围观的人扔过一记冷眼,“买不买豆腐!不买豆腐就滚?!”

楼上围观的夜暝轻嗤一声,点评道,“哼!没个女人样!”说着,还撇了眼满脸欣慰的某人,哼!都不是女人!

虽说羽娘性子泼辣,来找她买豆腐的却是不少,一车的豆腐不到一个时辰已卖过半。

看着羽娘收拾了东西离开,沐晓鱼转身也离开了房间。

夜暝不明所以跟了过去。

半晌,一个伙计进了旁边的房间。

“阿弥陀佛。”

“了尘师父,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嗯。她的帐便记在天承寺上罢。”

“是。”

说罢,伙计推门离开,屋内,端坐在桌旁的胖和尚默然摇了摇脑袋,“阿弥陀佛。”

沐晓鱼和夜暝看着羽娘推着小车在乡间叫卖豆腐,乡间不比集市,好半天剩下的豆腐才都卖完。

天色渐晚,泼墨的天空零星地挂着几点星光,羽娘晃晃悠悠推着小车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挑着担子走过,骨碌碌的车轮声传出老远。

忽的,羽娘开了口,“羽娘如今只是山野村妇,身份低贱,帮不得爷,还请各位放过羽娘,羽娘自当感激不尽。”低柔的声音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的响亮。

躲在树后一直看着她的沐晓鱼眉毛挑了挑。

没听见声音,羽娘叹了口气,推着小车骨碌碌地走远。

夜晚的山村一片静谧祥和,低低轻语从屋中传出,也有婴儿的哭声、屋舍外因黄鼠狼偷过而响起的狗吠声打破宁静。

昏暗的油灯从纸糊的窗户映射而出,微弱地照亮行人脚下的路,让其不至于被石头绊倒。

再往前走势一间土房,破旧的房门半掩,屋内黑洞洞的看不清楚。

羽娘将小车停在门前,看着半开的门,脸色突然一改,眉毛高高吊起,耷拉着嘴角,顿时怒容满面,“哪个欠皮的小崽子,趁着老娘不在偷进老娘的家门!是想偷吃老娘的豆腐?!呵……”

羽娘骂骂咧咧地推门进了屋,点了油灯,跳动的灯火将消瘦的人影倒影在窗户上。

“毛还没长齐就想吃豆腐?呸!”羽娘一边骂,一边咚咚哐哐地敲打出声。

渐渐的,羽娘的声音停了下来,窗户上的人影顿住。

“羽娘,奉爷的令,取你性命。”长剑的主人看着某处,语气刻意冷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