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义在一旁安抚道:“二殿下的性子是冷淡了一些,直接了一些,看上去不太懂人情世故,实际上比谁都计算的清楚,子午于二殿下而言,终归是一个很大的人情。”
“以二殿下的为人,必然会记得这一份人情。”
齐冠洲冷笑道:“若是连这么大的一份人情都记不住的话,我也就不认他这个侄子了,等过年的时候,非要在王爷面前好好絮叨絮叨这件事。”
廖寒星沉默不语,于他而言,无论是将子午送给大殿下,还是二殿下。
好处都是一样的,廖寒星只是希望,慢慢的从江湖中归纳向庙堂里。
真的为难的人,其实只有齐冠洲一个人。
……
这些日子,该去西蜀的人,差不多都到位了。
蜀道外面,一如既往地冷清,也许是元正没有赶上一个好时候。
刚来蜀道外围,元正就看见了那一位一席紫衣,头戴紫金冠的道士。
不过这一次,苏仪还是有坐骑的,没有光靠两条腿在路上走。
那是一头青牛,就像是江南稻田里面耕地的大水牛,不过双眼炯炯有神,隐约间透露出淡蓝色的光辉。
元正大老远的喊道:“师兄,你这一头坐骑,很气派啊。”
苏仪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和上一次一样,他的手里还是拿着一柄寻龙尺。
走到跟前,苏仪才说道:“我的坐骑再气派,也没有你的万里烟云照气派啊,还有两头五色鹿。”
元正坏笑道:“我的意思是,师兄这样的人,哪怕是骑着一头瘸腿的毛驴,那也是气派的,毕竟仙风道骨的风采摆在这里。”
苏仪淡然道:“看来修行庶人剑的时候,师弟学会了油嘴滑舌,也学会了更深一层的人情世故。”
元正苦笑道:“算是吧,和师兄比较起来,还是云泥之别。”
絮叨了一会儿,一行人便进入了险峻的漫漫蜀道。
距离冬季,还有一段时间,可蜀道里深秋的风,算是有些刺骨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
元正将自己的打算跟苏仪说了一遍,就是和西蜀双壁联手,得不到龙脉,也要得到人心。
西蜀双壁虽然厉害,可苏仪当做军师而言,也能给西蜀双壁帮上大忙。
听完了元正整体的计划之后,苏仪却说道:“这件事本就是一件各为其主的事情,不适合拉帮结派。”
“龙脉只有一条,谁都想要吃独食,盟友太多,肉不够吃的。”
“况且西蜀双壁,依旧是大魏朝廷通缉的要犯,师弟若是和西蜀双壁联手,被大魏的铁钩抓到了蛛丝马迹,师弟的父王那里,也很难有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西蜀的龙脉离开,散去,对于大魏庙堂而言是一件好事,最后的归属到底是谁,皇城里的那一位也不会在意。”
元正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真的很想给自己两巴掌,如此粗浅的问题,自己竟然没有想明白,非得要师兄提醒自己,自己才能反应过来。
啥时候老子变得如此的愚笨了?
龙脉只有一条,便意味着西蜀注定会腥风血雨,到时候江湖豪强会死掉不少。
江湖上的人,大多数都不服管教,死了就死了,对于庙堂而言,也算是少了些刺头。
龙脉会被谁得到?
皇城里的那一位也不会在意,因为大魏的龙脉,要比西蜀的龙脉厉害一些。
只是一个人得到龙脉,撑死了就是延年益寿,接近永生罢了。
那样的人,会当凌绝顶,对于世间俗事,也没有了多大的兴趣,估计都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对于大魏庙堂,还是一件好事。
此番西蜀的事情,必然有着大魏的铁钩提前步入了西蜀,暗中观察。
顺势解决掉一些通缉要犯,若是有合适的机会,也会暗杀掉一些皇城里那位不太喜欢的人。
元正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们这一次,是暗中观察,还是奋力一搏,奋力一搏的话,对于我们并无好处,天境高手出没,基本上没我们的事情。”
苏仪道:“那就是暗中观察咯。”
元正:“……”
“可我也真的不希望,西蜀双壁那样的大才,死在了这件事里面,事关他们西蜀的气运,秦广鲁和郭喜军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苏仪淡然笑道:“那就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了,有些人自然会死,有些人也会活下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与宿命,你又不是神明,怎能面面俱到。”
闻得此言,元正有锥心之痛。
小事情可以用银子解决,大事情,自己还真的是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