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我诧异地重复一遍。</p>

“是的，你表现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你看咱们MC同事的眼神中，包含着不舍与期望，最后一扭头走的那一刻，你的眼神里透出的是无奈，是不甘，所以我才感觉你有事。”</p>

我赞赏地看着林婷，这女孩加以时日，是个可塑之才：“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现在是炉火纯青呀，这次还真要感谢你，帮了我的大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p>

林婷的大眼珠叽里咕噜转了转说：“那行，等我想到了后，告诉你，我先忙去了。”</p>

“去吧。”</p>

等林婷出去后，我静下心来，回忆这和李雅这几次的谈话，我必须找出问题的所在。结果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当事人不吐口，全靠我凭空想象，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有几次我想到了几个可能的结果，但马上又给推翻了，主要还是不相信李雅能这么干，也许是当局者迷吧。</p>

下班后，课里的女孩和我打过招呼，便纷纷离开，只剩下我一人还留着办公室里，审阅着今天的报表。</p>

铃铃铃，办公室的座机响了。</p>

“你好，我是岳斌。”我接了起来。</p>

“嘎哈那？还不下班？”大威的声音传来。</p>

“今天的报表还没看完，你们都下班了？”</p>

“是啊，就等你了。”</p>

“我还得一会，要不你们来我办公室吧。”</p>

“好，我们过去。”</p>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推来了，大威、秦齐、苏静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p>

大威一屁股做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咋PMC这么忙那？”</p>

“公司这个月连续投产三款新产品，百分之六十的材料都需要定制，所以每种物料都要谨慎订购，不然有出来一堆呆料。”</p>

“听说李雅，调到你们EOC了？”苏静冷不丁的扯出这个话题。</p>

我停顿了一下手里的笔，头也没台说了一句：“PR公共关系部副理。”</p>

“呦，又升了，看来真是朝里无人莫做官呀，人家是张副总的身边的红人，这升职跟坐火箭似的，蹭蹭的。”大威赶紧把李雅的话题转到职务上，避免我和秦齐都尴尬。</p>

“鑫海五虎，还差魏旭亮和张广奇了，不过我听说魏旭亮这次也升了，马上就公布了。另外MIS也有课级单位升为了部级，下设网络安全课、网络运营课、技术支持课、电子商务课，张广奇也升到经理一级。”苏静掰着手指头，给我们讲解着。</p>

我一笑：“江湖百晓生，非你莫属，这次公司组织架构重组，最大的赢家是张副总。不仅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监管其他部门，而且自己手下的这五员大将，各个都升职到经理一级，真是了不起。反观马哲伟这边，好像只有陈洁升到了经理一级。”</p>

“事情还没结束，还有一些新建部门负责人没定下来，我听说马副总昨晚回台北了，去总部述职了。”秦齐也讲述了她听到的一些消息。</p>

我点点头，沉思了下说道：“看来马副总感到这次重组对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终于坐不住了。本来他领导MFG，是拥有经理、课长最多的部门，对他来说，本来是增加实力最好的机会。但是张副总来个农村包围城市，不断地在其他部门安插自己的人员。新的组织架构对马哲伟权力起到了制约，他还干涉不了，没办法，只好回台湾诉苦。”</p>

大威笑着说：“找家长去了，哈哈，这位马副总可真逗，打不过人家，去找爸爸。”</p>

我摆摆手：“不能这么说，人家这是充分利用手里的资源，这本身没什么不对的。薛宏伟、金正丽的离职，让他对APQC彻底失去了掌控。现在程玉掌管APQC，这女人本来就是不是马副总那边的，相反和张副总走的比较近。</p>

另外刘志杰掌管QA，周俊掌管QM，都是张副总的人。田远、马晓亮、于丹、张爽、邵杰等等，那个不是和张副总这边有关联。QE李涵是聪明人，懂得趋利避害，肯定早就依附了刘志杰。RQC马钰鼓掌难鸣，不听话早晚被刘志杰拿下，马副总能感觉不到威胁吗？</p>

再者，李雅调到了PR，我们都知道，新成立的这些部门，将在公司开拓内地市场起到关键的作用。张副总充分利用手里的权力，进行人员的调配，这些跟他走的近的人，在这次重组中，都得到了重要。</p>

马哲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眼看着一个一个新成立的部门，被张副总安插自己的，他无能无力呀。权力这东西，一旦失去了平衡，一旦失去了制约，就会让人产生贪婪，只有相互制约，相互平衡，才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p>

“这么说，马哲伟去总公司还是能有所收获的。”</p>

我冲大威点点头：“高高在上的权力总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咱们这种分公司，总部就怕咱们是天高皇帝远，不受控制，成为一言堂，所以必须使用平衡之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