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重逢,恍如隔世。
“小七!”苏定方眼中含泪望着自己最后一个士兵孤独的身影,心酸不已。
“大哥!”“小七兄!”旁边的李恪和程怀亮也围拢过来。
众人见面,悲喜交加。
落座后,张小七问起苏定方被救的经过,苏定方回忆道:“当时我和将士们在山崖下跟行尸打了很久,后来,大家接连战死了,我也精疲力竭,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已在营帐之中,现在想来,若非李靖元帅派兵及时赶到,我恐怕已命丧多时了。”
程怀亮接着道:“是啊,将军,元帅他老人家得到你的消息后,马上一面派李副帅率军佯攻,伺机接应你们,一面亲自前往阴山帮去请上官前辈破阵。幸好一切还算顺利。”
“我不是跟你说要元帅不要派兵来援吗?”
“将军,我向元帅表明了您的心意,可他老人家说,我们大唐精锐,王者之师岂有惧敌怯战,弃主将不顾之理?您看看,现在不仅救了您,我们还得了一场大胜,恶阳岭大捷,我们歼敌五万有余,杀得敌军丢盔卸甲,望风而逃,真是痛快呀!”
众人闻言,也都甚感欣慰,这也总算可以告慰上官前辈和那些战死沙场兄弟们的英灵了。
张小七又向李恪问道:“殿下,珊妹现在还好吗?”
“大哥,放心吧,她伤情无碍,师伯已护送她回京师养伤去了。”
“那殿下为何不一同前去?”张小七责备道。
“大哥,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现在两军交战,正是用人之际,我还想留下来,杀敌建功,你忘了吗,我们还有约定呢!”
张小七苦笑一声,“只是殿下现在身份暴露,恐怕也无法留在军中了。”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李靖元帅早已将我的事情向父皇禀明,父皇已下诏令我随军出征了!”
“皇上他当真同意你上战场?”张小七一脸惊愕。
“是啊,小七兄!”一旁的程怀亮神采奕奕,接过话头,“皇上不仅让殿下留在军前,还给殿下休书一封,嘱咐殿下要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勉思以籓王室,奋力以卫家国,不要辱没了大唐的威名。看来,皇上已对殿下青睐有加,待殿下阵前建功,班师回朝之时,何愁不得圣宠啊!”
“真是一代圣主!”苏定方叹道,“皇子上阵杀敌,我等将士久沐皇恩,何人敢不用命啊?”
众人欣然,又畅聊许久,兴尽方罢。
次日清晨,军中举哀,中军大帐前立起白幡,三军将士皆头缠孝巾,为上官烈送葬。
李靖当众念诵悼文,将上官烈的遗体焚化,士兵们群情激昂,杀敌报国的口号响彻云霄。
葬礼毕,李靖召集众将官宣布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李靖言道:“恶阳岭一役,我军虽力挫敌军锋芒,但颉利还有近十万铁骑,战力依然很强。我意令副帅李勣统领三军在正面与敌周旋,拖住敌军。我将与云中子前辈,偃云道长,蜀王殿下,苏将军率领二百飞虎军,乔装成过路行商,连夜秘密潜入阴山小道,从背后直插突厥王庭,待我捣毁突厥老巢后,李勣将军再出兵与之决战,我将回军从后突袭,前后夹击,定可大破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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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勣面带忧虑,道:“元帅,此计太过冒险,您只带二百人突袭,实在太少了。再者,您是主帅,贸然深入险地,如有不测,三军危矣,还请元帅三思。”
“不然,人数太多无法掩人耳目,我这二百飞虎军虽少,可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士,突袭兵力空虚的突厥王庭已绰绰有余,况且还有云中子,偃云道人这些世外高人相助,李将军自可放心。”
“可是元帅——”李勣还要劝说。
李靖打断道:“不要再说了,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再说,此计乃是先前我与圣上共同商定的,轻易不可更改,你且执行吧!”
李勣只得应诺。
之后,其他将领的将令也分拨完毕。
张小七和程怀亮作为苏定方的部下一起被编入准备奔袭突厥的飞虎军中。
兵贵神速,当天夜里四更时分,李靖,云中子,偃云道人,苏定方,张小七,李恪,程怀亮带着二百勇士乔装改扮,悄悄离开军营,直奔阴山小道而去。
话分两头,再说京城,前方恶阳岭之战的捷报传回,一时间,朝野振奋,李世民龙颜大悦,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盛赞前方将士,当讲到三皇子李恪之时,更是眉飞色舞,“恪儿英武果敢,单枪匹马勇闯敌阵,这等胆气,不愧是我大唐皇子!朕心甚慰!”诸如此类,滔滔不绝,最后竟一连说了三遍,“此子类我!”群臣表面应附,心下皆震惊不已。
散朝之时,还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一个道:“今日也是奇了,圣上从来也没有像这样称赞过一个人,夸的还是三皇子,如此置太子殿下于何地呀!”
另一个点头道:“是啊,太子一直碌碌无为,前几日,皇上还训斥过他,说他田猎无度,不思进取,而今三皇子立下战功,深获圣心,看来,这东宫之位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啊!”
正议论间,忽听一人厉声训斥道:“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政事,整日游手好闲,叽叽喳喳做妇人状,成何体统!”
众官慌忙散开退到一边,回头一看,说话的乃是谏议大夫魏征,他旁边还有两人,正是中书侍郎岑文本和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