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珊毕竟是个女子,见此情形,躲得远远的,一脸厌恶,对张小七道:“相公,这样真的好么?现在殿下还在他们手里,生死未卜,咱们不去追查,在这里空耗时间,有什么意义呢!”
“娘子说得是呀!我去跟楚大人说说。”张小七被翟珊一句话点醒。
楚恒好不容易有了出风头的机会,还没炫耀够呢,被张小七的提议搅得有点扫兴,不太情愿。
旁边的程怀亮也上来劝说:“楚大人,依我看,咱们这样大肆游行,太过招摇了,就怕半路上出岔子,咱们还是听小七兄的,快点回去吧!”
“诶!怕什么!这狗四狗五无非就是两个蟊贼草寇,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本官在这,能出什么事呀?”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前面一阵喧闹,“让开!让开!怎么这么多人?都给我散开!让道!”
众人抬头看去,一乘轿子横在了道路中间,几个侍卫正挥着刀,咋咋呼呼地驱赶周围的百姓。
楚恒连忙催马过去,张小七和翟珊也跟在他身后。
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楚恒刻意摆了摆架子,装模作样地咳嗦了一声,“咳!本官是京兆尹,现抓捕了两名罪犯,正在游街,你们是哪家的护卫啊?速速离开,别妨碍本官执行公务。”
侍卫们刚想回话,轿子里的人不耐烦了,“怎么还不走?吵吵闹闹的,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过去,毕恭毕敬地将轿帘拉开,太子李承乾一身便装,背着手从里面走出来。
再看楚恒,二话没有,当即就从马上骨碌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不知太子殿下到此,挡了殿下的路,罪该万死,臣这就给殿下让路!”
后面,张小七和翟珊也下马施礼。
李承乾一见到这三人,就好似吃了苍蝇一般,别提多腻味了,“真晦气,出门忘了看黄历,这老三手底下的丧门星怎么都堵这来了!”
这时,囚车里的李元昌可看到救星了,扯开嗓门喊起来,“哎!太子!快点来救我!我是你叔叔……”
他喊到一半,程怀亮就跳上囚车,随手抓了一把脏东西,往他嘴里一通猛塞,顺道给侯君集嘴里也塞了一泡,直接把他俩堵得没动静了。
程怀亮就怕出事,所以他留了个心眼,一直守在囚车边没动,这回总算下手及时。
不过李承乾也听到了叫喊声,厉声问道:“什么声音?那囚车里装的是谁?”
楚恒赶紧解释:“殿下,那是本官抓的两个江洋大盗,甚是奸猾凶恶,殿下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也不要靠近,恐有危险哪!”
“不对,本王听这声音怎么这般耳熟?你们都给我让开,本王要过去看看!”可他只走了两步,就捂着鼻子回来了,对楚恒怒道:“大胆楚恒!你竟敢拿两坨臭大便戏耍本王!你是何居心?”
“殿下,您真是错怪微臣了,这两个匪徒实在是作恶多端,民怨太大,才被百姓们弄成这样的,臣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啊!”
“殿下殿下!你到底还看不看戏了嘛!一会都开场了!”称心从轿子里探出小脑袋,噘着嘴埋怨道。
李承乾还有点不甘心,远远地看了看囚车中的两人,回过来用手点指楚恒等人,“倒霉倒霉真倒霉!碰到你们几个,本王算背到家了!今日本王有急事,没时间跟你们计较,回头再收拾你们!”说完,他飞快地钻进轿子,吩咐下去,“改道改道!快走!这里都快熏死人了!”
侍卫们起轿调转方向,一溜小跑远去了。
眼看着太子走远,众人松了一口气,楚恒纳闷道:“真是奇了怪了,这盗匪怎么老说自己是王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该不会真是汉王吧?”
“这个嘛,你说得似乎也有理。”程怀亮故意装傻,“你想想看,他们俩也没什么武功,却能劫持吴王殿下,还强抢了这么多民女,没有点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楚恒闻言,就仿佛朗朗晴天,突然被雷给击中了,又好似光着膀子站在冰天雪地里,耳边全都是呼呼作响的寒风,踏踏实实地一个透心凉啊。他愣愣地看着众人的神情,明白过来,“你、你们!怎么不早说!可害苦我了!”
张小七安慰道:“楚大人,别这么夸张嘛!你这样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这里的百姓都会记着你的恩德的!”
楚恒脸色异常难看,也不说话,拨回马头来到囚车前,朝着被折腾得狼狈不堪的李元昌和侯君集嘿嘿地傻笑了两声,上前按住脑袋,嘭嘭把两个木牌摘了下来,揣进怀里,而后带着队伍打道回府。
回到衙门后,楚恒就再也没露脸,大家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好意思去找他,直到快掌灯了,忽而就听到外面嘎吱嘎吱的车轱辘声,大家觉得蹊跷,出门一看,都愣住了,就见楚恒青衣小帽,带着满满一车的行李,正着急忙慌地要逃命呢。
程怀亮笑呵呵地上前拦住他,“楚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去呀?”
楚恒的气还没消,“废话!我把汉王给游街了,再不走,在这等死吗?”
“诶,楚大人此言差矣,这事又不是你一人做的,咱们大家都有份嘛!说到底咱们都是吴王殿下的人,只要殿下安全了,咱们还怕什么呢!汉王抓了殿下,咱们又抓了汉王,这是好事啊,留下来吧,等下去找岑大人,咱们一起商议一下营救殿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