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天下事,转头一场空!
一个人如果太聪明了,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总是心比天高,知道的太多,计较的太多,结果往往得不偿失。
傻子什么不想,遇事就靠撞大运,撞上算撞不上拉倒,这种心态下反倒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天底下最气人的事情,莫过于聪明人劳心费力,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却让傻子占了便宜了。
看看张道玄,满腹经纶,袖吞乾坤,竟然被吴老三的一根小棍,一套磕磕巴巴的说辞,气得大口吐血,几近崩溃。
唉,早知如此,做个傻子又有何妨啊?
闲言少叙,却说张道玄从吴老三口中得知了颉利已死的消息,万念俱灰,只想叫呼勒把自己快点带走,离开这伤心之地。
呼勒不甘心,还想动手,被张道玄劝住了,“走吧!咱们的一切都结束了,杀了他们也换不回大汗的命,与其徒劳无益,还要成就他们的忠义,不如留下他们,让他们继续争斗去吧!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背负一世骂名,生不如死的!”
“唉!”呼勒无奈,一跺脚,抹了抹眼泪,背起张道玄,飞身而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下面的众人起初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相互看了许久,满眼的迷茫,直到最后,确定敌人确实已走了,才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真的太惊险了,没想到走到这一步,我竟然还活着!”
吴老三还在纳闷呢,自言自语道:“这、这是什么情况?我、我就说了几、几句话而已,怎、怎么就把他气、气成那样了?”
张小七拍了拍他的肩膀,“莫非你杀的那人真的是颉利?”
程怀亮赞同道:“恩,现在看来,也就这一种解释了!”
吴老三一听,立马就把胸脯挺起来了,眼睛也放光了,声调比之前提高了八度,“我、我杀了颉利!我、我是大、大大大、大英雄!”
朱老大小声不屑道:“瞧你美的,算你瞎猫碰了个死耗子!”
众人又在下面休息了半个时辰。
张小七率先恢复了一些体力,飞身而上,破开了铁网,将众人逐一救了上去。
外面灯火明亮,偌大的阎罗殿人去楼空。
众人又在各处搜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云中子就说:“这等藏污纳垢之所,留之不宜,还是毁去吧!”
张小七点头,吩咐手下将这个为祸多年的突厥老巢一把火烧了,而后带着众人凯旋而归。
再说张道玄和呼勒在小岛上找到了颉利的尸体,悲痛万分。他们将尸体整理好,备了一口棺材,在附近的山上找了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安葬了。
两人在坟前磕了头,张道玄看向呼勒,长叹了一声,“唉,枉你跟我多年,风风雨雨,历尽了坎坷,还没享受到荣华,却落到现在这个结局,是我对不住你呀!你走吧,做个寻常人,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军师,你千万不要气馁,咱们还有太子这张王牌,回去后一定可以将大唐搅乱!”
“算了,大汗已经走了,突厥也没人了,就算搅乱了大唐,对你我又有什么意义呀?”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唉,若是你执意要为,我也阻拦不了,只能给你一个建议,遇事一定要忍字为先,耐心地蛰伏,待时机一到,一击成功,绝不可操之过急!”
“军师,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要留下来,陪着大汗!”
“军师……”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你还是尽快离开吧,最后再劝你一句,我们已经失败了,未来不属于你我,做一个普通人吧!”
“军师,你还是跟我走吧!”呼勒再三恳求。
张道玄闭上眼睛,任凭苦涩的泪水在脸上滑落,不再言语了。
呼勒没有办法,跪下来,朝着张道玄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了。
张道玄枯坐在坟前,看着颉利的灵位,老泪纵横,“大汗,都是老臣无能,害你基业尽毁,命丧在宵小之手,臣虽万死,亦难辞其咎啊!
遥想当年,臣在中土受尽屈辱,身无分文,孤苦无依,流落到大漠,忍饥受冻,是大汗你不嫌臣卑贱龌龊,救臣于危难之中,让臣苟存于人世啊!
不仅如此,你还将千军万马交付臣手,让臣一展抱负。
这些年来,餐风饮露,马不解鞍,臣随大汗南征北战,一统草原,兵围长安,使那唐童受辱,兵威何其盛哉!
只可惜一步走错,满盘尽输。阴山之役后,臣还想力挽狂澜,奈何时不我与,天意难违!是臣一意孤行,终致今日之祸呀!
大汗!你的知遇之恩,臣今生无以为报,愿追随大汗于地下,重整乾坤,再立山河!
唉,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