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阿史那云意外接到了一封信,写信的人约她在夜里去乱石沟见面,这信来得非常突兀,送信的时间点恰好选在了空空道人走后,她将要去见李恪之前。
阿史那云是个极聪明的人,她立刻就想起她曾经假扮宇文霞探查塞外逆党之事,有关这个逆党的事情,她只知道他们很有可能是王世充和窦建德的余党,除此之外,她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不用问,这信肯定是逆党的人发出来的,可他们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发信?难道他们一直在跟踪我?要是这样的话,我跟殿下的婚事,他们岂不是也知道了?那么在洞房夜陷害我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也许,他们已经知道我是阿史那云了,现在道长不在,我就这样去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她拿着信,反复权衡,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不行!既然这些人一直在密谋杀害殿下,我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必须得去查个究竟!”
于是,她就暂时打消了去找李恪的念头,在房中留了下来。
等到夜半三更,她将周身上下收拾利落,用黑纱罩面,带好武器,飞身出城,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了乱石沟。
一到地方,她就大吃了一惊,原来,她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跟自己身高相仿,长得也非常相像,脸上也罩着面纱,打冷眼一瞧,那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自己。
她不明所以,没有贸然讲话,只是死死地盯住了那女子。
女子咯咯一笑,先说话了,“你到底还是来了,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勇气的,我是该叫你宇文霞,还是阿史那云呢?”
“你说呢?”阿史那云反问道。
“我猜你是阿史那云,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你不是阿史那云,为何要跟李恪成亲哪?”
“呵呵,宇文霞就不想嫁给李恪吗?你又了解宇文霞多少呢?”
“哦?这么说,你是宇文霞了?”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是阿史那云,那李恪又为何在洞房夜把我刺伤呢?”阿史那云故意放出烟雾弹,想套女子的话。
女子闻言,抿嘴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比宇文霞还了解宇文霞呀!”
这话说得叫人莫名其妙,阿史那云一愣,还没明白她说得是什么意思,就见那女子唰地一闪身,瞬间移动到她面前,一扬手,就打出了一道迷烟。
女子的身法奇快,叫人根本来不及躲闪,阿史那云只觉得头一晕,就地瘫倒下去,失去了知觉。
她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处房间里,这房间十分整洁,家具陈设也都很精巧别致,应该是专供女子住的闺房。
“我这是在哪儿?我睡了多久了?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她回忆起自己被迷晕前的一幕,心头一惊,忙坐起来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自己毫发未伤,连随身的柳叶弯刀也在。
她悄悄下了床,在房中转了一圈,没见到人,又来到房门处查看,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她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外面竟然也没有守卫。
她心中诧异,戒备着推开了房门,走到外面的宅院里。
这院子不大,到处都种着花,花团锦簇,姹紫嫣红,芳香四溢。
一个老妇人正在一处角落里伺弄花草,她回头看到阿史那云出来了,起身道:“姑娘,你醒了,太好了,饭我都准备好了,这就给你拿去!”
阿史那云忙把她叫住,问道:“等等!婆婆,这是哪里?是谁把我带到这儿的?”
“姑娘别急,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吧,还是先吃点东西,我再慢慢跟你说。”
阿史那云一想,“也罢,反正到了人家的地方,是生是死,还不是任人家摆布?也没必要再担心什么了?”随即一拱手,“既如此,多谢了!”
老妇人让阿史那云先回房小坐,自己乐颠颠地跑下去了。
不出片刻,饭菜摆上来,阿史那云也没客气,举起筷子就吃上了。
一边的老妇人言道:“姑娘,你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呀!”
“是吗?我睡了这么久?”
“是呀,小姐临走前嘱咐我,让我好好款待你,你有什么要问的,不要隐瞒,如实回答便是。既然刚刚姑娘你问起来了,老身便告诉你,咱们这里叫归义城,乃是一处世外之地,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在这里的居住的人多数都是隋末被流放的犯人,或者是战乱中从各地逃难来的流民,我们避祸在此,常年与世隔绝,生活倒也还算安定。”
“什么?你说这里是世外之地?”
“呵呵,姑娘何必大惊小怪,等下你到外面的街道上四处走走看看,就知道了!”
“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自然是我家宇文小姐把你带来的呀!”
“宇文小姐?”阿史那云浑身一颤,脱口而出,“宇文霞?”
“对啊!原来姑娘认识我家小姐呀!”
阿史那云登时明白过来了,“闹了半天,在乱石沟约我见面的女子是真正的宇文霞呀!怪不得我瞒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