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小七在程怀亮的再三要求下,不得已跟他一起设了个圈套,要骗出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奸细。
作出这个决定,张小七的心情格外沉重,这些兄弟们跟自己都有过命的交情,这些年来,一起出生入死,历尽磨难,在自己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这次若真的抓到了谁,自己又如何能接受这个现实啊?
可是现实就是残酷的,张小七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终究还是发生了,当他抓住侯五的那一刻,万千的感伤和苦涩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
侯五神色惊慌,想要说话,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片刻,张小七忽然把手松开了,“你走吧!快点离开这里!”
侯五愣住了,“帮主,为什么?”
“快走!这是圈套,一会儿程怀亮他们就进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帮主,你为何要放了我?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我只知道你是我兄弟!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我不想看到你出事,听我的,趁现在快走!”
“帮主!保重!”侯五眼圈一红,朝张小七施了一礼,转身出帐而去。
“快!抓奸细!别让他跑了!”大帐外火光四起,翟珊、李恪、阿史那云、程怀亮众人带着大队军兵一拥而入。
他们一眼看到张小七若无其事地站在案几旁,都惊诧万分,“小七兄,奸细在何处?”
“诶?瞧你们大惊小怪的样子!哪有什么奸细呀?”张小七故作轻松道。
“不可能!方才我明明看到他进帐了!”程怀亮刨根问底,“小七兄,他人去哪儿了?是不是你把他放走了?”
“啊?恩,那个?”张小七张口结舌。
“相公!你该不会真把他放走了吧!”翟珊惊道。
“侯五不是坏人,他就是好奇,想看看这锦囊里的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你们不要误会了!”
“哎呀!坏事了!”程怀亮气得蹦了三蹦,“小七兄,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只要侯五上钩,咱们就动手,现在人赃俱获,你怎么还心软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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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珊和阿史那云也都惋惜不已。
张小七自知理亏,只好赔笑道:“大家都消消气,何必这么较真呢?我敢用性命保证,这就是个误会,侯五肯定不会害咱们的!”
程怀亮也是实在拿他没办法,“唉,人都被放了,我生气又能怎样?谁让你是头儿呢?就是不知道侯五打探到咱们多少事情,他这一走,会不会对咱们的计划构成威胁呀?”
“咱们白天才刚刚从将军那接到任务,侯五又怎会这么快就知道呢?你们都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了,还是按原计划行动!”
“唉!好吧!听你的!”众人无奈,带着士兵退出大帐,悻悻而回。
次日一早,张小七众人正聚集在帐中谈论事情,报信的军兵传来消息,苏定方已率军连夜启程,离开焉耆,返回安西都护府了。
“好!该轮到咱们行动了!传令众军,即刻拔营,抄小路进兵焉耆!”
“是!”
大军迅速行动起来,一路马不停蹄冲到焉耆城下,直接发起了突袭。
现在的焉耆城,没了就是一座空城,唾手可得,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攻克了。
张小七兵不血刃,率众进入了焉耆王宫。
龙栗婆准万没想到张小七敢对自己动手,仓促间根本来不及逃走,就在他还没坐热乎的龙椅上被张小七的军兵提溜下来,五花大绑。
“张小七!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攻占大唐的城池!你就不怕苏将军返回来,杀光你的杂兵,将你千刀万剐吗?”
张小七坐在他的龙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轻蔑地看了看他,“哎呦,死到临头,还想搬出大唐来吓唬我!你也知道,我是大唐的叛徒啊!我怕什么!我今天就是要替龙突骑支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想怎样?难道你要杀了我不成?”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把你送给你的老朋友白诃黎布失毕,当年你们曾里应外合一起对付你亲哥哥,想来也算是志同道合呀!可现如今,时过境迁,啧啧,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你!”
“不!我是大唐臣子,是大唐忠烈!你不能这样对我!”
“快快!找块抹布来,把他的臭嘴给我堵上!别污了我的耳朵!”
“是!”一个军兵忙不迭地找来了一块破布,扑上去就往他嘴里塞。
龙栗婆准又怎能轻易就范呢?他一边晃动着脑袋躲避抹布,一边还在不屈不挠地抗争,“你们这帮宵小,跳梁小丑,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欺辱大唐忠烈,大唐皇帝陛下不会饶了你们的!我,呜……”
张小七见他的嘴总算被塞上了,长出了一口气,“快!把他给我带下去!装进囚车!”
几个士兵得令,冲上来,将他拖出大殿。
程怀亮随即催促道:“小七兄,事不宜迟,咱们也得赶紧出发,去龟兹吧!”
张小七用手捂着胸口,还没缓过劲来,“他娘的,听得我直反胃!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小七兄,走吧!”
“好了!我知道了!”
张小七的大军再次启程,离开焉耆,一路向西赶往龟兹。
五日后,大军到达龟兹城外,张小七命众军安营扎寨,他和李恪、程怀亮、翟珊、阿史那云五个人押解着龙栗婆准的囚车,来到城下,求见龟兹王白诃黎布失毕。
白诃黎布失毕自然早就打探到消息了,见张小七到了,便带着一队人马迎了出来。
“哈哈哈哈!大漠王!真是稀客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