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如何?”新帝所着的铠甲本该在油灯的照射下熠熠发光,却因他染上血迹而污浊不堪。</p>
“只是力竭而昏睡,并无大碍。”年轻的郎中只有十五六岁,但神色淡然,莫名的给人以安定与宁静。</p>
新帝听了少年郎中的话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如释重负。</p>
“但是……”少年郎中又开了口,却欲言又止。</p>
原本松了口气的新帝又把心提了起来,一双亮如星子的眸紧盯着年轻的郎中。</p>
“国公爷本就大伤初愈,本该将养,却连夜行军,不分昼夜。如今又逢大战,体力衰竭,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油尽灯枯。国公爷现如今元气大伤,如再不好好调养,长此以往,很容易猝死。”年轻的郎中紧蹙着清秀的眉头,满脸愁苦。</p>
“那该如何?”新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周身慑人的气势却很强烈。</p>
“找个地方好好的调养,这行军行伍之列是不能再呆下去了。”郎中的建议很中肯。</p>
“调养多久能好?”新帝神色严峻。</p>
“快的话三五月便好,慢的话三五经年也未可知。不过在下虽说不才,也有把握药补,食补双管齐下,这对国公爷大有裨益。况且国公爷正值青春年少,想来将养好了,就算痊愈了,不会留下老伤或是病根。”郎中回答的很全面。</p>
“依你看,去哪里调养最好?”新帝的身体原本有些僵硬,却在郎中的一番话后又重新放松下来,还能调养好,不是就如此孱弱下去了。这就好,这就好,只要还能如从前一般就好。</p>
“最好是风景如画,气候宜人又清泰平安的地方。”郎中知道目前的条件这种地方找不到,可他还是实话实说。</p>
“这样的地方目前不大好找。”新帝烦恼。现在行军所处的位置恰好是西北与京都的中心位置丰州县城,回西北路途遥远,一鼓作气攻进京都又不太现实,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p>
昨夜的奇袭实在是来的突然,当时的情况很像是三面合围的态势,而人马似乎也不是一路,很显然是有人暂时和解来攻击新帝的。丰州是皇七子徐枫的封地,想来昨夜的奇袭肯定也有他的手笔,只是不知为何一个生下来就双目失明的皇子还要和新帝过不去,借道而以,何必如此斩尽杀绝!不管是谁登基,他都跑不了亲王爵位,又何必多次一举?又或者有人给了他更大的利益或是威逼?</p>
新帝没有想好如何安置赵晏殊,只能先将他放在一旁,先去处理其他事物。死去的将士要安葬,受伤的兵士要安抚;敌人的威胁依旧存在,而军队的状况很不乐观;谋士等着他拿主意,将领等着他下命令;一天的时限即将过去,是走是留都是一条没有退路的死棋……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令新帝焦头烂额,是太过轻敌了。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安享荣华富贵,独得天下大权的代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付得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