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睁大眼睛,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在那脚步声在铁牢外停下时,她娇媚的开了口,虽是伸手不见十指,可光是她这声音,便妩媚靡软得能令人咽喉发干,“君是何人?擒我至此,不知有何目的?”</p>
这含着扬州腔的酥软,再掺合着百越口音的野性,怎地妖成了这样?</p>
黑暗中,邓九郎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妇人不知用这种声音与多少人说过话,迷惑过多少男人,俊脸便是一沉。</p>
黑暗中,柳婧又侧了侧耳。</p>
她暗暗想道:这人的脚步声,实是有点熟悉,从那脚步的力道来说,定是男人无疑。既是男人,听到我用这种语气说话,不但没有开口反而更加沉默……难道,他真是邓九郎?</p>
邓九郎这个名字,实是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忍着心底浮出来的期待和渴望,柳婧慢慢退后两步,雍容地坐了下来。</p>
坐在黑暗中,柳婧突然出声求道:“这里太黑了,我呆得甚是害怕,放我出去好不好?”转眼,她又诱惑地靡软地说道:“如果君子能够放我,但有所求,尽可道来。”</p>
果不其然,在她再次开口后,黑暗中还是一片沉寂。</p>
这不正常!</p>
这绝对不正常!</p>
黑暗中,柳婧乌漆漆的大眼扑闪了几下,她忍不住唇扬了扬,压低着声音,柳婧以一种刻意的靡软,诱惑地娇唤道:“郎君,你应一声嘛……”</p>
这一声唤,当真勾人魂魄,在软软地呼出后,雍容坐着的柳婧,一边警惕地盯着,一边侧耳凝听地倾听起来。</p>
果然,回应她的,不仅是黑暗,还有那似乎强忍着怒意而转身离去的脚步声。</p>
……他一定是邓九郎!</p>
只有他会在这个时间,还对她生着气!</p>
这个混蛋!他弄这么一个黑糊隆东的东西关着她,还好意思生气?</p>
哼!</p>
柳婧恼怒起来。</p>
伴随着恼怒的,她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p>
又是侧耳倾了倾了,柳婧想道:好象没有呼吸声传来,看来他真给气走了。不过,既然是邓九郎,那他一会就会回来。</p>
果不其然,不过一刻多钟,前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p>
柳婧侧耳倾听了一会,在那脚步声停下时,她突然说道:“这位君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当朝和乐公主,我的手下,不但奇人异士无数,而且我还身家丰厚……”在侧耳倾听了一会那人丝毫不乱的呼吸声后,柳婧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声音一提再次说道:“而且你知道我的夫君是谁吗?”</p>
那人含糊不清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的夫君是谁?”</p>
柳婧眨了眨眼,她的掩去唇角的笑意后,以一种严肃的,极度骄傲的语气张扬地说道:“我的丈夫,他就是新任的交州刺史。交州刺史你听过没有?我告诉你,我这夫君不但是交州刺史,他还是统领二十万大军的车骑将军!他可是天底下顶顶厉害的人物!”</p>
黑暗中,那人的声音奇异的软和了一些,只见他又冷冷问道:“听说你后宫无数,丈夫无数,现在听你这口气,你的丈夫怎么只有一个?”</p>
要不是身处黑暗中,对面的人一定可以看到,柳婧的脸黑得发青!</p>
她确实很愤怒,一边磨着牙,柳婧一边暗恨道:果然是九郎这厮!</p>
要说之前她还只是猜测,现在她已无比确定,站在黑暗中的那厮,百分之百是邓九郎无疑!</p>
一想到是邓九郎把她抓来,让她身处这种黑暗,让她受这种委屈,柳婧便恼怒着。</p>
因为恼怒,她直呼吸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她懒洋洋地看着黑暗中,软软地回道:“现在是只一个啦……不过呢,我这人向来输人不输阵,自从今天看到我那夫君带着几个美妾游街后,我就醒悟了,因此我决定这次回去后,就给我自己再找几个丈夫!”</p>
嘿!</p>
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磨牙声!</p>
柳婧眯着眼听着,听了一会,她发现自己心情好了不少。黑暗中,只见她瞪着前方,以一种惊异的口吻叫道:“君子你怎么啦?犯病了?呼吸变得这么急促?”</p>
她这话一出,黑暗中的呼吸声,迅速地变得平静了。</p>
那人似是退后了几步,在一阵西西索索中,那人含糊不清地说道:“和乐公主,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要是你能把抵达南越后,这二年中干的事都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把你放出这地方,让你回家去。”这个声音不但含糊,而且四周隐有回音传来,可以让人完全听不出音质来。</p>
“真的?真能放我回家?”黑暗中,柳婧笑眯眯地乐得欢,她好整以暇地雍容的坐在那里,语气却是与这坐姿完全不同的轻浮,“好好,我就说我就说。”</p>
她清声说道:“君子可能不知道,我在洛阳那会,我那丈夫还不是刺史,他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姐姐,那会儿他姐姐为了赶走我,暗示手下的人哄得我家人来害我……郎君想想,她手下那么多,我家人又都愚钝,真要下力气害我,我岂不是防不胜防?亏我与他前往洛阳时,还想着便是不行,我自保是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