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带这个好看些。”顾倾城拿了条深紫色的发巾往老夫人头上比了比，将另一条墨绿色的头巾放下。

老夫人一脸苦相，看着那条墨绿的头巾有些执着，顾倾城有点不解，一看戴深紫色的头巾配她今天一身深紫色的衣裳些，带上墨绿色看着整体都不协调了。

素姑一旁掩嘴偷笑：“老夫人本是想戴深紫色头巾的，孙小姐一身墨绿色进来才使老夫人改变注意呐。”

顾老夫人老脸一红，毫不客气的瞪了眼素姑，那眼神真是幽怨，引的一大屋子的人大笑。

最后敲定了戴深紫色头巾，戴好后，老夫人拉着顾倾城的手语重心长道，让她千万别怕柳氏母女，胆子大些，背后有老夫人撑腰，说罢还拍了拍胸脯。

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突然对自己说这些，以前，老夫人是不会说关于自己与柳氏母女的事，最多也只是问柳氏待自己如何，哪怕，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府里被欺压，知道自己久病无医，也不会来助自己渡过难关，哪怕是一次，哪怕是威压柳氏也没有过。

顾倾城有些心涩，说没怪，说不难过是假的，虽是知道老夫人疼爱自己，但，自己落难，她不是也没帮过吗。

怪是怪，难过是难过，对老夫人自己还是敬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因为顾倾城很清楚老夫人虽然不闻窗外事，对窗外的人是在乎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对自己说这些了，可能晚了，但也没晚，老夫人也让自己明白了，很多事要靠自己，自己才能让自己成长。

待老夫人携着顾倾城出来，柳茹才吩咐下去摆宴，老夫人淡淡的看了眼柳茹，单别的不说，自她进府这么久，家里的事让她打理的很好，从不麻烦自己这个老婆子，脸上闪过一丝痛疚，转眼又看了看顾惠宁，只得一声叹息，长得如此娇美，似花一样，若心肠再好些…想了想，摇摇头，罢罢…

毕竟是家宴，素姑等人虽是下人，但也被安排去另一处用饭，翠儿和红燕也想跟着去，尤其是翠儿，在顾倾城那儿那一番，后来柳茹想想要摆宴用得上她，也没罚她现在就跪在雪地里，改到了晚上，跪一晚上。

翠儿看素姑一等人欢欢喜喜去吃饭，有些委屈，凭什么？同样是奴才，凭什么她们的待遇与自己相比如此不同，凭什么自己忠心为主还要被罚，凭什么！此时，翠儿完全忘了自己在杏芳苑是怎样一副嘴脸，也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对顾倾城的，她忘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

心里有怨有恨，但自己一个小小奴才，又能怎么办呢，颇为怨恨的看了眼柳茹，呸！心哀过后还是得任劳任怨的干活。殊不知，她刚刚的表情，她怨毒的眼神被人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顾倾城端着茶杯，吹着上面漂浮的叶子，叶子微微荡漾，最后又回到了初始的位置，顾倾城看着茶水里自己的眼睛，嘴巴，缓缓地勾起一摸笑，轻启丹唇，抿了抿茶水，刚刚好，不苦不淡。

……

家宴也有家宴的规矩，老夫人自然是坐在正上方，顾正风坐在老夫人旁边，老夫人另一边以前是大夫人水灵秀坐的，哪怕她走了这么多年，哪怕柳茹掌权这么多年，老夫人没发话，柳茹也没能坐在那个位置，那毕竟是象征身份地位的位置。

但，也不能空着，最合适坐在老夫人旁边的自然是顾倾城，顾倾城是水灵秀的女儿，是顾府嫡女，坐在那，再好不过，顾惠宁到是机灵，顾正风一落座，她就黏糊过去坐在顾正风旁边，而柳茹，她没做在顾惠宁旁边，反常的坐在顾倾城旁边，时不时给顾倾城夹肉片，还说她实在太瘦了。

还在吃，素姑等人就回来了，站在自己主子身后侍候着。

吃罢，粗使丫头端来汤给他们润喉，安分了这么久的柳茹终于出手了，就在柳茹舀了一勺汤给顾倾城，再舀第二勺时，不知是手抖还是怎么，那汤全洒在柳茹另一只端碗的手上，汤刚做好，是烫的，滚烫滚烫，倒在手上立马就起泡了掉皮。

顾倾城看着掉下来的皮，暗叹柳茹真是狠，不觉看了她一眼，她这么狠，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

“啊！”

顾惠宁一声叫，紧接着，顾倾城就感觉一阵风吹过，顾惠宁跑过来蹲在柳茹旁边，伸手想碰又不敢碰，眸里泪光闪闪，一脸焦急。

“娘…姨娘，你怎么样，疼不疼？”顾惠宁有些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