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佛名斋里只剩下老夫人与顾倾城，连素姑一等人都让老夫人赶出去了。

顾倾城知道老夫人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安安静静坐在老夫人身边等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一生荣华富贵，出嫁前是言家唯一嫡小姐，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小就没吃过苦，懂事起，吃过苦时就只有当年郁国与金国大战，四大家族纷纷参战，言家自然也在内。

那时候，言家只剩下年迈的老母，言家男丁过胜，不是指挥战略就是参军，言家根本没有能理事的人，唯有老夫人也就是言晟岚能管管事，那时候是苦过，后来，大战中止，先皇道硝烟多弥漫，得冲冲喜，便赐婚于青梅竹马的顾启与言晟岚。

言晟岚这辈子没使过什么心眼，哪怕是嫁人了，因为顾启对她相当疼爱，此生只娶她一人，所以她没经历过妻妾之争，无忧无虑，与顾启只有顾正风一个孩子，幸福美满。

可能是老天觉得她前半生太过安逸，所以她的后半生活的虽然荣华富贵，心里却没能得到安逸，她的子孙没有她的好命，儿子家事让她头疼，孙女未来令她忧虑。

她疼爱顾倾城，心疼她，爱护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她嫡孙女，更多的是因为顾倾城有一颗干净的心，有一双纯动的眼，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现在，这顿饭，让她也看出顾倾城的不一样，她不像以前那么柔弱可欺，她会反击了，她懂得保护自己了，虽然身上带刺，虽然不那么单纯，却让自己更心疼她，以前那么乖的孩子，如今也懂得竖起一身刺来保护自己。

老夫人眸起哀色，看着一言不发，乖巧的坐在身边的顾倾城，奶奶知道你受苦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靠自己保护自己，奶奶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奶奶不能做，不可以做…你一定要自己，强大起来。

……

坐了有一会也没听老夫人对自己说什么，疑惑的抬头看老夫人，看到的是她哀伤的双眼看着自己。

顾倾城的心狠狠的跳了下，鼻子一酸，这眼神，奶奶她其实是知道的吗？她知道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疼爱自己的奶奶却不帮帮自己，她知道自己在柳茹手下有多难过啊，为什么…为什么呢。

室内两人心思各异，最终是老夫人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丫头，做人要坚强，做事要坚持。”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顾倾城是听懂了，老夫人是告诉她做人要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做事要坚持，再难的事，再大的阻碍都不能放弃。

顾倾城点点头，看着老夫人，当看到老夫人别有深意的眼睛时，突然觉得老夫人话里还有话，做事要坚持，不能放弃，做人要坚强，不能后退……这，是在暗示她！

往后，她会遇到更多的难以解决的事情，顾倾城蓦的一震，难道奶奶知道什么，莫非还会发生什么，刚要开口问老夫人像是看出了她要问什么。

说道：“路要自己走，谁也靠不住。”

顾倾城刚到嘴边的话咽下了，既然这样那，她便不问，因为什么都问不出来。奶奶只是提醒她，却不会告诉她，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只有靠自己才能强大起来。

顾倾城对老夫人一笑，老夫人便知她是明白了。

……

又与老夫人闲聊了一会儿后，顾倾城才回杏芳苑，顾倾城走后素姑对老夫人说道：“孙小姐会理解老夫人的一番苦心吧，她不会怪老夫人这些年对她

不管不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