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韦刺史是白跑一趟了，韦县令不是很好么，有说有笑的！”</p>

李义琰轻抚胡须，直接回怼。</p>

老爷子占了理，从来是不让人的。</p>

“哼！”</p>

韦承庆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瞪了韦贞玄一眼。</p>

老夫顶着使节团的压力，为你出头，结果你给人当了跟班？</p>

韦贞玄也看到自家叔叔，赶忙道：“韦刺史，法门寺内有贼僧胆大包天，妄言祥瑞，将一包裹藏于舍利台座内，包裹中是昔日玄奘大师的经书和秘传，与京城要案有关！”</p>

韦承庆闻言一怔：“竟是如此？”</p>

韦贞玄接着：“下官昨夜一时冲动，险些铸下大错，今早得李副使教诲，才醒悟此案发生在我扶风境内，责无旁贷，望能与李副使一起查明贼犯，还我清白！”</p>

韦承庆领会了侄子的意思，看向李彦，脸色也缓和下来：“久闻李副使神探之名，若能处理此事，我韦氏必定承情！”</p>

李彦道：“韦刺史客气了！”</p>

韦承庆本是施压而来，此时留下就不方便，拱手一礼：“那老夫就告辞了！”</p>

众人还礼：“送韦刺史！”</p>

此地最高长官离开，李彦也不啰嗦，雷厉风行的指挥：“巨源兄，劳烦你将宽济带去舍利塔，再思兄，让武德卫们把昨夜拼起来的那个台座也送过去。”</p>

两人立刻去了，李义琰则道：“元芳，你速速查案，老夫先让使节团准备！”</p>

李彦应声：“我明白，一切以出使吐蕃为第一要务！”</p>

李义琰点点头，步履稳健的离开。</p>

眼见其他人都走了，韦贞玄低声道：“李副使，此事关系甚大，拜托了！”</p>

李彦看了他一眼：“从韦刺史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知道台座暗格里面有什么的，对吗？”</p>

韦贞玄沉默，这个问题他不可能回答。</p>

但沉默其实就是一种暗示，不然直接否定就是。</p>

李彦又问：“祥瑞之事，历朝历代也都有之，心知肚明便是，你只有向我坦白，我才好帮你追查！”</p>

韦贞玄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台座暗格里，本该有一尊琉璃弥勒古佛，怀抱一块玉石！”</p>

李彦眉头扬起：“玉石？”</p>

韦贞玄点头：“那是一块采自岐山的玉石，有龙凤环抱之形。”</p>

李彦心头一动，猜到了答案，却还是确定道：“此玉何意？”</p>

韦贞玄咬牙道：“龙凤相抱，恩隆好合，此乃预示，二圣临朝，与上意合。”</p>

李彦：“……”</p>

弄了半天，韦氏是要为武后重回天后之位造势？</p>

倒也对，武后失势，是因为武敏之临死前血染如来，让她的声望一落千丈。</p>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既然失势是因为声望遭打击，祥瑞造势确实是个好办法。</p>

坦白之后，韦贞玄也凑了过来，低声道：“李副使不也是天后一党？”</p>

李彦立刻否定：“什么天后一党，我对陛下、皇后和太子都是忠心！”</p>

韦贞玄一愣，自以为学到了：“对对，我等当臣子的，确实对陛下、皇后和太子都忠心耿耿！”</p>

李彦问道：“此法是谁告诉你们的？”</p>

韦贞玄道：“内卫新任阁领，豆卢钦望！”</p>

“那倒霉蛋还是投靠了武后，连这种献祥瑞的脏活都干……”</p>

李彦心里把所有线串联起来，顿时明白了：“原来如此，你昨夜那么激动，是看我拿了宽济，以为豆卢阁领下套，我们内卫合谋，想要害你韦氏？”</p>

献祥瑞有个潜规则，就算效果不行，皇帝也不会如何，顶多没什么封赏，但千万不能在表演前被揭穿。</p>

那就是欺君之罪。</p>

昨夜如果造势的祥瑞被发现，宽济还证明主谋，韦贞玄必定完了。</p>

最轻的下场，都是丢官贬为庶人，韦氏还会大大得罪武后。</p>

因此韦贞玄干笑一声：“李副使见谅，此事干系甚大，下官也是一时情急，胡思乱想……”</p>

李彦懒得理会这些，摆了摆手：“行了，那现在佛像和玉石丢了，此事又闹开，你准备如何？”</p>

韦贞玄早已考虑好：“下官想让宽济改口，他曾受过下官的恩惠，若是他推翻证词，此事也就过去了，无论是谁拿走了玉石，都可不认。”</p>

李彦不置可否：“此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多说无益，走吧！”</p>

舍利塔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