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吃的是相当的尴尬。
明明看起来大家都没什么异样,——周心萌跟周心远照样在吵吵谁碗里的米多,兰生沉静地低头吃饭,元飞真一脸千年不改的笑,而那个武常之仍旧是眼睛只落在元飞真的身上。
周竹生愤愤地想:好歹名义上元飞真她是老子的女朋友,你这么贪婪地看来看去,欺负我不要钱的是吗?
哼,祝福你下一秒钟把米饭吃到鼻子里面去。
虽然这场景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是周竹生以一个侦探的敏锐观察力,终于找到了其中的不同。
往常,心萌会跟兰生哥哥,元飞真讲讲话,但是现在,他几乎连看都不看他们两个。
而兰生除了看桌面的饭菜,然后对着他周竹生点头说话,目光也不再落到别处。
元飞真倒是经常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毫无顾忌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似的,但是……
周竹生忽然觉得她脸上的笑似乎太恐怖了吧?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这帮人是怎么了?
周竹生心怀鬼胎地看着这一桌子的人,渐渐地饭桌上刻意制造出来的嘈杂跟寻常气息慢慢淡去,一股迫人窒息的气压冷风过境,不知从什么时候哪一刻起,寂静,寂静,寂静以不可抵抗之势头占领了饭桌。
就在周竹生担心桌上的饭碗茶杯之类的会因为这股气压而自动爆裂之时,兰生起身,淡淡说:“我吃饱了,大家继续。”
周竹生适当地“嗯,好”答应了一声,兰生便慢慢地上楼去了。
等到周竹生想到自己应该问“哥哥你不看电视了吗?”的时候,兰生的纤长身影已经消失楼口。
他叹了一口气。
“我也饱了,先退。”这次是元飞真。
而她一放下饭碗,那边的武常之立刻“嗖”地站起身,保镖似的立在她身边,随时准备跟她退场。
周竹生斜眼看着这两个人,不知不觉饭粒拨到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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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竹生跟武常之开车去事务所的时候,照旧将元飞真送到耀华。
周心萌捂着脑袋说自己要再躺一会,他有点不舒服。
于是周心远跟他们一起上了车先到学校去了。
车子到耀华的时候,武常之照样先窜下车,然后开车门让元飞真跟周心远下车,最后在周竹生愤怒的目光里,几乎絮絮叨叨把所有安全须知又说了一遍,并且送他们两进入耀华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回到车上。
周竹生瞪着身边人。
武常之望了他一眼:“你的脸色很奇怪,可是病了?”
不等他回答。他又说:“有病要早看医,讳疾忌医,悔之晚矣。”
周竹生伸出手抱住头。
“头疼吗?那就糟了。”他发动车子,“不如带你去医院先检查一下。”
“啊!”周竹生惨叫起来,心想:老子不是有病,老子我是要疯了,被你们这两宝贝给逼疯的。
过了一会他镇静下来,武常之见他脸色变为平常,也就不再劝他去医院,只是时不时瞟他两眼,似乎在观察他何时犯病。
“不用看了,我好好的。”周竹生冷冷说。
“哦。”他淡淡回答。
“对了……”周竹生举起手,在嘴角笼住,装模作样地轻轻咳嗽,“小武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何事?但讲无妨。”他干净利落地说。
“那个……你是不是喜欢元飞真啊?”他紧紧盯着身边人,臭小子,你要是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休想瞒过我周竹生大侦探的如炬双眼。
“喜欢……”对方不解般地重复,“元飞真?”
这是什么表情?周竹生望着这个看都没看过他一眼的人,絮絮善诱:“是啊……我看你对她那么好,那么听她的话,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喜欢她?又或者你们以前是恋人吗?”他假装大方地笑,伸出胳膊顶了一下旁边的他,“说吧说吧,是不是这样?放心啦,现在时代不同了,我是不会介意的。”
“吱~~~~~~~~”
武常之猛地一踩刹车。
吉普车一个俯冲,差点栽出去,周竹生吃了一惊,惊魂未定,在瞬间感激老天:自己常年以来上车就系安全带的习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周竹生暗暗决心将这个习惯再持续三十年不变。
同时他怒视旁边人:“怎么了?”这莫非是心怀鬼胎?
武常之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尽量淡淡地回答:“红灯。”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周竹生“靠”地骂了一声:“真是红灯。”
“那么你……”他贼心不死地继续以前的话题。
“没有。”冷冷的回答从旁边的人嘴里扔出来。
如果语言可以是有形的话,周竹生想:武常之这人说出来的话一定是冰块,噼里啪啦落下,砸的人的心又冷又疼。
“什么没有?”他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说的那些,都没有。”男人冷酷到底地继续说。
“你是说……你不喜欢元飞真?你以前跟她也不是男女朋友?”周竹生小心翼翼的问。
男人沉吟了一下,坚决地回答:“不错!”
“真的假的?”周竹生斜着眼睛看身边人。
“我从来不说假话,也没有那个必要。”男人下巴微挑,骄傲地说。
靠……死相,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