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悠远。

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就如若一道轻风一样，划过了惊羽的心底。

原本因为方才的事儿而有些烦躁的心，眼下却是在听到了帝无殇的这话后，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惊羽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帝无殇。

帝无殇见她这样，却到底是轻轻一笑。“好了，娘子，不早了，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明日，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你听，所有的。”

帝无殇唇角淡淡地扬起了一丝弧度，如是说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看来，他是该将一切都告诉惊羽了。

包括……他的那个诅咒。

他的那个小夜的身份。

因为，帝无殇发觉，如果再拖下去，只怕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不想让娘子因为他曾经的这些谎言，而心伤。

帝无殇的表情很是严肃。

惊羽看着他，见他神色并不似作假。

“所有的？”

“对。”帝无殇点头，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很忐忑地问着惊羽。“只是，娘子，你要跟我保证，不管明天我告诉了你什么，你都不许骂我，不许生我的气。”

“怎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听着帝无殇这小心翼翼的口气，惊羽微微抬起眸来，有些好笑地看着帝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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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无殇神色闪烁片刻，没有说话。

惊羽笑了。

说来，她还真没瞧见过帝无殇这样小心翼翼的神色的。

这模样，倒真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就跟小夜似的……

如此想着，惊羽却是神色微微一滞。

小夜……

她竟然想到小夜了。

看来，她还真是呆在这望天学院太久了，都没有去看看小夜。

也不知道小夜现在在望天学院怎么样了。

“对了，帝无殇，我之前跟你说，让你下山的时候帮我去看看小夜，去了没？”惊羽骤然之间，再度抬起头来，问着帝无殇。

“他很好。”帝无殇只是回应着这三个字。

是啊，他很好。

现在，他不就很好地站在她的跟前吗？

听到这话，惊羽倒也是安心了。

“时辰不早了，先睡吧。”惊羽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眼下，几乎都快三更天了。

“好。”帝无殇点头。

他深深地看着惊羽，眼中，涌动着无尽的宠溺。

……

此时此刻，帝无殇完全不知道，在另外一处，正在酝酿着一个阴谋。

方才那三个老者，直接从望天学院离去后，在一个空地之处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人甚是不解地问着为首的老者。“大长老，夫人明明嘱咐过我们，一定要将少主带回，眼下我们空手而返，难道你就不怕夫人怪罪吗？”

这话一出，边上的另外一个人当即点头应和。

大长老却是眯着眸子。

月色之下，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瞳眸闪烁着点点暗沉的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