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你会提出来的要求。”邢铮并未正面回应。
林湄却从他的此番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嘲弄地笑了起来,质问着,“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我会提出的要求,因为我懂事、体贴,所以我应该无条件理解你,即便是一次又一次被你丢下,也不能有任何怨言,是么?”
“不是。”他怎么可能会去想这种事情,“你给我的选择,我做不出来,我以为你懂我。”
“以前我以为我懂,但现在,我不确定了,”林湄同他说,“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件几乎没有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往后看,我们会有家的,你也会有人爱的,为什么非得是谢姨?”
她懂得他渴望爱,这世上无人不渴望爱,但爱不是乞讨就能得到,谢衾葭做完了手术仍不爱他,他为何要这样自我折磨?
“你问我为什么,”邢铮笑了起来,“我也想知道。”
若他通晓了缘由,早已放下了,何必像现在这样,“我还想知道,都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因着邢铮的这句话,林湄又回忆起许多谢衾葭对邢铮恶言相向、动手伤他的场景,她记得他血红的眼,额头的伤口,和为了让她多看一眼,故意激怒她而喊出的“妈”,她胸口酸涩了起来,忽然便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太过分了。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林湄同邢铮说着,“刚才的表达方式可能不太恰当,我先冷静一下吧,等我平静一点,我们再沟通。”
邢铮“嗯”,他停在客厅,不肯走,林湄正欲问,便听他说,“我晚上留下来。”
两人后来便没有太多沟通,虽闹了不愉快,但林湄并未故意不理他,得知他没有吃晚饭,还替他点了一份外卖,两人夜里也是在一张床上睡的。
邢铮习惯性地将林湄抱在了怀中,林湄未曾挣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醒来后,已是隔日早晨。
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林湄出去洗漱,恰好看见了他在厨房忙活着,在准备早餐。洗漱好过来后,林湄便看见了桌上的酒酿圆子与抱蛋煎饺。
邢铮洗了手,坐了下来,“吃早饭吧。”
一夜过去,二人的心情都平复不少,林湄拿起勺子,吃起了酒酿圆子,邢铮在对面看着,同她说,“昨天,对不起,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我会先打电话通知你。”
他说,下次,林湄动作放缓许多,看来,他认为还有下次,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般,邢铮又说,“我答应你,以后不去找她了。”
“昨天不太放心,临时收到了消息,就去看了,”邢铮解释着,“去机场跟到他们回家,看见她没什么事情,才出来。”
“没见面么?”林湄好奇。
“没有,”邢铮摇着头,口吻平静无波,“她不想看见我。”
即便出现在她面前,也是自讨无趣,他不过只是想去确认一下手术效果。
他不在时,谢衾葭与邢沙相处甚好,二人很是恩爱,下飞机后,谢衾葭便一直挽着邢沙的胳膊,同他说着话,即便是远距离看去,也能看出她对邢沙的依赖,而邢沙,他对谢衾葭素来是宠爱又纵容,二人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修成正果”了。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邢铮说,“他对她一直很好,会照顾好她。”
林湄“嗯”,邢沙对谢衾葭的爱,她早已见识过,几十年如一日,那种炙热,与她父母之间的细水长流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