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鸨
而且,以前的她多少是有些不敢挺直了背,也不会直直的看人的,更像是不愿意看到别人眼里的怜悯和同情或是厌恶时,下意识会避开别人的目光。
但是现在这大丫头,站得笔直,虽瘦,但身姿挺拔如荷,纤纤玉立,单是这么个站姿就不一样。
还有,她看过去的时候,阮大丫头也是直接对上了她了目光,一点儿都没有逃避。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像是能把别人的心思都照亮一样。
阮表姑突然就觉得这个大丫头肯定不好对付。她要是跟何四一样继续就这么当着她的面闹,只怕这一次过来的目的不会达到。
心思转念间,阮表姑就呵了一声,没有再闹一下,转身就在屋子里头转了一圈。
“行吧,你要护着陈氏就只管护着,反正是你家过的日子,又不是我家的。”
“不是,富年,你——”何四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不说了,不是要闹一场让阮富年知道他这样子过下去不行的吗?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阮表姑咳了一声。
当了二十几年夫妻,何四还是了解自家婆娘的,她这是不让他说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自家婆娘的心眼儿比他多一点,他还是听她的。何四也就没有再就刚才的意思说下去,话风生硬地一改,打听起他们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来。
“富年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和唯安砍那么多竹子做什么?难道是屋子后头那一片荒地要开起来种菜了?”
看到阮富年他们砍那么多竹子,他也只是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就是要把那一小块荒地插着篱笆围起来当菜地呗。可是阮富年他们砍的那种竹子不太适合吧?
阮富年倒是有点欢喜,毕竟他终于有一点本事能够挣钱了,不说一下怎么行?
听到何四这么一问,他立即就高兴地说,“表姑父,我准备开竹篾编篮子拿去镇上卖。”
“编篮子?”
何四意外,阮表姑也讶异地转头看了过来。
阮富年当年学这手艺的时候还不是很乐意的,而且自读书之后就觉得自己是读书人再不能做这种粗话手艺活,阮家这些年过得那么拮据他都没有想过要把这手艺拾起来挣钱,怎么突然间就又改变了想法了呢?
“是啊,正好有人要。”阮富年高兴得很。
以前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要靠这个来挣钱,他也不乐意,可能是这段时间在家里被阮娇烟拘着,又看到她那么辛苦地挣钱,一下子良心发现,找回一点儿责任感了。
又或者说是并不想在儿女的眼里那么没用,想找回自己的存在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