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耗尽了温暖好不容易聚攒起来的力气。她觉得心里有点发疼,她使劲掐着自己,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晚饭的时候终于再次见到温文。她换了衣服,化了淡妆,改了发型,手腕上戴着幽绿绿的镯子,脸上带着盈盈的微笑,眼神很干净,束手站在一边,表情若无其事。
人生就是一幕现场直播的舞台剧。她活了二十几年,已经变成最资深的演员。
切蛋糕的时候她和温文面对面,韩潜远切了第一刀,等轮到温暖时,她想了想,还是将刀柄对准了自己。
接着她看到温文慢条斯理地切剩下的部分,无名指上的戒指光辉又璀璨。
她突然想到自己见过的一位获奖无数的当红女影星,四十多岁但美貌如昔,依旧风华绝代,可一直令人疑惑的是,她这么多年来在戏中穿过那么多回婚纱,却在现实中从未考虑过踏进婚姻的围城。
温暖疑惑的问到这个问题时,那位影星抿唇一笑,却令人觉得她苍老憔悴了许多,她说,有一个人让她记挂了很多年都忘不掉,而心就只有这么一个位子,所以再也没有人能住进去,索性就这样了,忘不掉就不要忘了。
要有多坚强,才敢这样念念不忘。
温暖做不到。如果回忆真的可以抹杀掉,那么她愿意让过往成为彻底的空白。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成为夜里梦魇中掐喉索命的厉鬼。
有些记忆就是如此,像创口贴,表面斑凸,触及是痛,掀开便是鲜血淋漓。
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有说不上哪里不太对。那天过后,温文并没有开展多余的行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她的心情已不复平静,总是呆呆的坐着,望向远方。《迷情》的拍摄也进入了尾声,见到温文的机会越来越少,她的脸上总是有冷冷的神色,看着她,仿佛是看着陌生的人。
见她越来越沉默寡言,谭伊哲有些担心,他提议出国走走,温暖应允。总有一种烦闷感挤压在心头,是该出去走走。
飞机上。
谭伊哲身穿米色的一字领毛衣、毛衣有些露空,非常的薄、所以可以看见毛衣里面黑色的背心,下半身是黑色的亚麻手工长裤,黑色的短发凌而不乱,又显得野性十足。
“您好,这是入境通知。”某位空姐挂着亲切的微笑来到谭伊哲的身边,这个男人从上飞机的第一刻,便被所有的空姐注视着,这么美丽的男人第一次见到,特别是他的全身上下还弥漫着一股贵族的优文和慵懒。
“谢谢。”云寒昕接过通知单,依旧看着手中的商业杂志。
“需要喝点什么吗?”空姐继续道,颇有愚公移山的意志力。
“不用,谢谢。”
“那,咖啡或者普通酒好吗?”
拿着报纸的手一顿,谭伊哲抬起头,迷人的墨绿色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美丽的空姐,举止之间性感之姿无声的外露。
唇角勾勒出魅人的笑靥,谭伊哲突然伸出手,拉住空姐,微微的一用力,空姐婀娜的身姿跌进了云寒昕的怀里,成熟的男性的气息包裹着空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心,狂跳不已。
美丽的脸庞缓缓的凑进空姐的红唇,空姐期待的闭上眼睛,然而薄唇划过她的脸庞。
“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我身边这位。”含笑的声音带着恶趣味,邪魅的神情像极了撒旦。
美艳的脸色变得铁青,空姐尴尬的站起身来,离开的脚步都些不稳。
温暖扭头,身旁的男人对她得意的挑眉,似乎对自己的魅力很是满意。
“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掉你这个恶劣的爱好?”经过刚才的一阵插曲,飞机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谭伊哲很是大方的接受别的男人或是羡慕或是崇拜的眼神,但温暖却对这种场面十分不适应,将头上的帽子压得更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当你接受我的时候。”他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接受的西方教育,谭伊哲总是这样,随时随地,不放过一点可以跟她表白的机会。性格拘谨的温暖,对这样的话总是很不适应。
飞机场。
“欢迎少主。”尊敬的声音,将温暖的思绪彻底拉回来。
“我们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接下来的几天内,少主与温小姐的行程我们已经全部安排好。”
温暖有些诧异,她一直知道雷克多家族势力广大,但没想到在遥远的迪拜,也有这样的能力。
“你们费心了,但是恐怕要让你们白准备了。”谭伊哲挥退眼前的手下,拉起还在状况外的温暖,拦下正好经过的出租车。
“按部就班的参观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些不一样的。”
迪拜的夜,奢靡,暧昧。
酒店设计独特的顶层金色宴会厅,奢华剔透的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加上墙壁上的壁灯,把这里照射的有如白昼。
三十把光洁如水的小提琴奏出悠扬的旋律,宴会厅四角处的钢琴弹出唯美的和弦,红酒的香醇,鸡尾酒的鲜艳,香槟的清透,加上翩翩而过的衣香鬓影,绝对是一场奢华盛宴。
他颀长伟岸的身材,映衬着她的娇小玲珑,他一身极为合体的黑色西装,搭配她一件纯白色的小礼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放在她腰间的手臂,而她看上去温柔听话的靠在他怀里。
两个身影消失在宴会厅的时候,身后的惊讶声和复杂的目光还没有停止。
众多千金淑媛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揽着这个女人走了,所有期盼立刻化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