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几人的身影便匆匆消失在门口。
她明白,他们是想给她留下和母亲独处的空间。温暖很想去送送他们,可她连床都下不去……
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小暖……”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唤从门口传来。
赵凝玉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双眼含着泪。她一进门,就看到温暖高高吊起的双腿。心酸自责的情绪,通过四肢百骸向她涌来……
是她的失职……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没有照顾好女儿,让她受了这么大的苦。
没有语言,轻轻的一声呼唤,已经将两人之间的隔阂瓦解……
温暖还记得当时自己离开温家时的决绝,她那时只想逃离,远远的离开那个给她带来无限痛苦的家……
只是,她忘了,她的妈妈还在那里,一直在等着她……
赵凝玉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拿出里面准备好的清粥小菜,“我听说,做完手术后应该多吃流食。就没有带油腻的东西过来,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碧绿的蔬菜,嫩黄的玉米粒,装在小小的盘子里,嫩白的粥还在冒着丝丝白烟。简简单单的饭菜,却让她感觉无比温馨。
“吃的惯,吃的惯……”温暖频频点头。
此时此刻,哪怕摆在她面前的是最粗糙的食物,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赵凝玉扶她坐起来,用勺子舀了粥,仔细的吹成不冷不热的温度,递到她的嘴边。
“吃吧。”
温暖没有拒绝,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吃着。
她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与母亲相处了?一年?四年?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她每每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心里有多想妈妈陪在她的身边!
女儿与母亲的感情,是一辈子也割舍不了的……
吃完了饭,赵凝玉拿起纸巾,仔细的将她嘴角的饭渍擦掉。温柔的手,就像小时候做的一样。
温暖注意到她的手,上面有细小的裂纹。她的手一向保养的极好,这些肯定是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被寒风吹到的。
温暖的眸底有种莫名的感情在悄悄流动,眼睛湿湿亮亮的。
“你要是喜欢,我下次还给你做。”赵凝玉别过头,装作很轻松的语气。温暖的眼睛,让她不敢直视。只是一顿简单的饭菜,她就感动成这样。女儿要的很少很少……
她是个多么失职的母亲,这么多年来,连女儿最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
赵凝玉默默的收拾着碗筷,两人没有再说话。
但,有一股温情在轻轻的流淌……
“妈妈!我来看你了!”清脆的童声传来。
一个小小的脑袋伸进房间里来,机灵的大眼睛骨碌骨碌一转,看到温暖后,便蹦蹦跳跳的冲了进来。
是他们的孩子。
温暖感到很幸福,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
十天后。
韩章和温暖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韩章和温暖的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的孩子韩默的故事:
夜,黑得诡异,黑得可怕,黑得邪恶。如同凶禽猛兽的口,吞噬着世间的万物。
云层涌动,掩去寥寥可数的星辰,一时之间狂风大作,雷雨又急又猛汹涌来袭。滚滚雷声爆裂着红褐色的电光,劈开幽暗的夜,同时亦晕染开了悲伤。
“开门--!!开门啊!!”
“韩默开门!”
“韩默开门啊,快把门打开!”
一个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白色小礼裙的女人,狼狈至极地摔倒在大铁门外,纤细苍白的手死死抓着铁栏杆,锋利的棱角划破了她的掌心,从指缝溢出的血,好似她眼角流出的泪水,被雨水冲刷稀释得不见踪迹。
见大门久久没打开,她深深埋着脑袋,任由雨水像把利剑从上往下狠狠刺扎在她的身上,冰凉的雨水浇冷的不仅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一束强光忽而投射下来,下一秒她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几步垮了出来。
“秦青,你怎么了?”韩默诧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连忙蹲身将她扶起来。
秦青死死咬着嘴唇至始至终不肯说一句话,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再加上此刻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到那件事情,她的心便隐隐作痛。
二话不说,韩默顺势将她横抱起,转身进了屋子。
房子里开了暖气,秦青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大床中央,望着半透明的浴室门口发呆。
此刻,里面烟雾升腾,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韩默的轮廓,肌肉坚实平滑,却不像那些肌肉男,鼓得让人畏惧。他的体型很好看,标准的倒三角,腰部以下……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某处……
垂下眼眸,她冷清的眼眸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微微伸出手,看着刚被他包扎好的伤口,她嘴角忽而就勾起一抹酸涩的浅笑。
这时,浴室门哗啦啦一下被拉开,韩默披了件黑色浴袍便出来了,浴袍只随意系了个结,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他迈着修长的腿,往床边沙发上那么一坐,她便有种错觉,觉得这男人恍若君王转世,一言一行都透着天生的贵气,与傲人的霸气。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娴熟地掏出一支雪茄,优雅地含在嘴里,“叭噔”一声,打火机已经被点燃。
“我不喜欢烟味!”秦青平静地开口,一双清澈见底、无比水灵的大眼直直望着她。
韩默同样平静地看了她三秒,随即灭了打火机,将还没点燃的高级雪茄丢入烟灰缸。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的声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好听,低沉磁性而富有魅力。
秦青垂下眼皮,小脸如毫无波痕的湖面,可是缩在被窝里的小手却按捺不住内心的紧张与纠结,死死拽着被单。
“我今天已经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