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韩小婉看着下面的别墅越来越近,不由得担忧。
“楚,快点把冷寒送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韩小婉看着韩楚,她不希望儿子再留着这个女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已经有了应得的下场,她也不需要儿子再对这个女孩做什么。
其实她更怕的,是儿子对她产生感情。
韩楚稍稍偏头,看了一眼三楼的阳台,窗帘舞动着,他看不到冷寒,心脏却偷停了几秒。
母亲的话他不想违背,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想到要送走她,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嗯。”
他没有信心按照母亲说的去做,所以只好弱弱地答应了一声。
“还有,记得帮我查询钟克然的下落,最好在第一时间让他来见我,我有好多话要跟他说。”
韩小婉又叮嘱道。
韩楚舌尖轻舔牙齿,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他要如何告诉母亲真相,让她受到最小的伤害呢?
也许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先找一个替身,或是编个其他的理由,只要能让母亲高兴。
“我知道,妈。”
韩楚下了飞机,飞机又载着韩小婉飞走了。
螺旋桨带动周围的空气,形成强大的气流,韩楚卡其色的风衣飞舞起来,他向别墅走去。
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他用力撑了下风衣,浓眉渐渐拧了起来,一种期盼又害怕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这都是因为楼上那个女人。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更该死的,她总是不经意地吸引他的目光,让他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她,不去想她,不去管她。
可是耳边又回响起母亲的话,快点将她送走,不想看到她,脑海中却浮现出冷寒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脸,还有那句最关键的话,她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他的心又要为这句话停跳了。
矛盾感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时,电话响了,看着闪动的屏幕,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不情愿地接起电话,语气甚至有些烦躁:
“喂。”
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是艾丽莎,自从韩楚主动要求订婚以来,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甜得腻人。
“楚,我是丽莎,听说你回名湾了!”
韩楚只是听着,像艾丽莎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这种腻歪的声音让他浑身发麻,懒得理她。
艾丽莎见韩楚不出声,心底一股火又拱了上来,她根本无法确定韩楚到底爱不爱她,但是名湾那个女人却一直让她放不下心。
她犹记得那时冷寒离开别墅,韩楚焦急的神情,还有他带她回来那副紧张的样子,关切程度完全超过了对她的关注,让她嫉妒得要命。
“楚,下个礼拜我们就要订婚了,可是我没有合适的伴娘。不如……”
艾丽莎顿了顿,
“不如就让冷寒来当这个伴娘吧!我看她整天无所事事,既然她是你买来的,以后就做我们家的佣人吧,我这个准夫人让她做这点小事,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你说呢?”
韩楚心中一紧,让冷寒亲眼目睹他和别的女人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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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会是一个好办法,一个让他和她都能认清事实的好办法。
他们是不可能的,对立的双方,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一起。
“好,就这样吧。”
韩楚痛快地答应了,然后挂断了电话,嘴角却痛苦地牵动着。
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她了,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她的这段日子他都记得很清楚,不知不觉地就印在了脑子里。
他望着楼梯,虽然千方百计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到了这里,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终于迈开大步跨上了楼梯,一口气跑上了三楼。
他还是不礼貌地直接推开了冷寒的房门,记得上一次,他拿着那条项链推开她房门的时候,无意中救了她。
而这一次,心情却不一样了,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虽然他不愿相信冷寒的话,但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冷寒这个人,所以她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
但是太多的阻碍挡在他的面前,他必须给自己催眠,让他暂时忘却冷寒的话、她这个人。
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那晚冷寒的话反复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有人拿着一个大铁锤,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冷寒抱着膝盖靠在床头坐着,目光淡然地看向窗外。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可她看起来却依然那么单薄、冰冷,身后的影子那么孤寂。
在看到冷寒的一刹那,他的心好疼,好疼……
刚刚的冲动停留在门口,他倚在了门上,双手环胸,凝神注视着她,心中有太多的不忍与不舍,可是另一个女人--他的母亲,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去伤害她?
收敛了往日的放荡不羁,他此刻心情沉重,
听到开门声,冷寒回过了头,正对上韩楚那对深沉的眸子,她的心猛地撞了一下。
泪水不知不觉地填满了双眼,她就那样看着他,痴痴地、怨怨地。
真的是他回来了,他急着向她炫耀他的战果吗?
“你成功了……”
四个字,冷寒的泪水扑簌而下。
韩楚的浓眉微皱,表面淡如春风,可内心早已澎湃汹涌。
他是成功了,他可以赢了全世界,可现在面对她,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
如果她不是钟伟业的女儿该有多好,即使是,也不要被人发现啊,就这样隐藏一辈子,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计一切地要了她。
现在看来,曾经对她的伤害似乎都是一种偏得,他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却又要面对不想失去的痛苦。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悲伤就在眉间化开了。
即使心痛,他也要试着去做,试着去放了她,忘了她,把她在他心里种下的那棵树连根拔除。
“过来。”
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语气。
冷寒颔首,擦干了眼泪,默默地向韩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