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所料,他刚一上来,就又怒又讶地质问、为什么会是她。她是怎么得到这手机的,还气势凛然地要要回她颈间水晶项链。
还好,她的拖延计划得到了实现。
那项链,现在不是给她的,早晚、她会把它夺到手!
……
这一觉睡太久。
安然睁眼时,已经过了清晨。
头脑昏沉,她浑浑噩噩地在床边坐了会儿,才走出卧室。
习惯性地来到窗边。为什么,不知道。大抵人做一件事久了,就成为一种习惯。
此刻她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漫无目的地站在那里,美丽却无神的双眸望着窗外。
只是她不知道,自她走入客厅那刻,就有一个人的眸内掀起层层波涛。
钟书清冷的眸光,在她身上,未离开过。
清澈幽邃的眸底,跌宕着,波澜起伏……
看到她倚在窗边发呆的样子,眸内、瞬间晃过一丝心疼。然他迅速掩去,迈步优雅平静地来到她面前。
“安小姐”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然回头--
眸光瞬间一晃,一瞬间的慌乱复杂晃过眼瞳。虽然她竭力掩饰,那份激动与愤怒还是十分明显。
她干脆转过头,盯着窗外。
仆人们纷纷的目光下,被华丽丽无视的钟书,精致的脸孔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怒意。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他以一种极端优雅平静的语调,再度主动开口。
安然沉噎着说不出话来,却突然被提了衣袖的一角,被一种优雅、却不容抗拒的力道,给扯了出去。
被扯出客厅的时候,安然一直瞪着钟书,这真是碰上流氓了,还是一金玉其外、外表光鲜看起来无比雅致的流氓!
“你说。要问什么事?”出了客厅,安然不耐地甩开他的手。
“你知道。”低沉动人的嗓音散开,迅速道,“我和丹妮雅的事,完全是误会。”
安然突然抬头,盯着他的脸、他说话的唇。
她也多么希望,这是一种误会。
可如果那晚看到的一幕、是误会的话,那么、第二天呢?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那种误会……他们两人的亲密举止又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对丹妮雅没有喜欢的感觉,你要相信我。”
一句话,将困扰安然思绪的乱麻斩断!抬眸对上说话者认真的眸,她眸中突然浮出古怪和不信任、迷惘消失,只剩肯定。
那些亲密动作,是能对不喜欢的人做出来的?!
“对不起,钟书少爷。我只是一个住客,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
“安然!”狠狠的语气!
--“你真的觉得你只是个住客吗?!”
安然回头,碰上钟书狠狠的眸。
“我说错了。钟书少爷。”
钟书紧张地望着她,眸内,被突然升起的希冀满满燃亮,明亮如星。
“我只不过是个帮忙打扫卫生的下人而已。”安然说着,双眸陡然间浮现出深深的疲惫和冷漠。
双手攥紧,盯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钟书双眸顿然阴沉下去!
又是这样。他最讨厌、最讨厌她对他冷漠无情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又露出了那种在那次深陷误会时冷漠疏远的眼神?!是不是她们感情的命运、注定要如此坎坷多舛?!
安然以为,今天不会再见到钟书。
没想到,次日清晨,她刚到窗口,他又朝她走了过去。
望着那迈着修长的腿走来的俊拔男人,她心头一紧,灵机一动地仰起脸,一脸的冷漠,“少爷,您业务繁忙……”
清冷的声音,打断她拒绝的话,钟书低下头,如钻的眸冷酷地盯着她,“安小姐,你不认真完成我和丹妮雅定下的任务,我来教育你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冰冷清晰的话语,透着淡淡的、却不加掩饰的指责。
整个大厅一愣,小声议论的佣人们都止了声。
安然也是一愣,愕然地看着面前俊雅修长的男子,他那冷硬语调、高贵却泛着冷漠无情的眼神、完全是尊贵有教养的上级教训犯了错误的下级的样子!
“出来。我让你看看你都做错了什么!”说着,冷傲地拉着安然往外走--看着他冷漠高贵的脸,她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借着指责,故意拉她出去!她掰着他的手,挣扎着。
大厅内稍加停息的议论又开始复苏。
“哎呀,原来她是私下里帮少爷和小姐做事的人呀”
“那少爷和她有什么的传闻都是假的咯”
“那还用说,瞧少爷刚才对她的态度,哪有一丝感情的样子!”
“哎,可怜了,安小姐心肠那么好……”
不知谁的一声叹息,结束了短暂的激烈评论。大家都不再说话,低头沉默地做事。
安然还在挣扎,不等她甩开,这次,倒是他先松了手。
“安然,你给我时间、让我跟你说下那天的情况!”他及时按上她头两侧的墙壁,制止了她的转身离开。
“哪天?!”这话如钉,突然扎入安然脑海,唤起一道强烈的刺激,她猝然回头,看着他,“你和丹妮雅上床的那天晚上还是你摘她项链的那天晚上?!”
被她过于尖锐指责的眼神一瞥,钟书心头一震,竟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第一天晚上,确实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
丹妮雅给他下了迷药,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那晚他根本没碰她,可是她怎么不给自己哪怕一点的时间去解释?!
趁他怔愣间,安然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开。
“那两次、都是误会!”对着她离开的背影,钟书大声道。
安然忍不住回头--
钟书望着她,正要开口--
“钟书。”一道沙哑暗沉的嗓音,忽自身后传来。
回头,那道伴了二十多年的霸气身影来到他身边。
“公司那边反映,你已经两天没正常去上班了。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
不远处,安然在望着他,透亮的眸内,才升起的淡淡希冀、浮动着。
“不是这个原因。”钟书打断他,垂眸,将所有痛楚悉数压于眼底,“父亲,你想多了。”
“最好不是。”亚历山大抛下淡淡的四个字,不再言语。
可那四个字包含的威胁,不容小觑。
钟书相当清楚,现在不忍痛看她失望离去,将会发生什么。
而他,就算要自己暂受被误解之痛,也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地。
看着垂眸沉默不语的钟书、以及他身边的亚历山大,安然失望地收回目光。再一次的失落,让她咬紧了牙,决心不再抱任何希冀。
近中午时,别墅上下、开始流传老爷好友们即将到来的传闻。
这对早知道此消息的安然而言已不算什么秘闻,因而没表现出像其他人那样或激动或担忧的明显情绪。
她脑中时不时浮起上午的画面,思绪游弋。
……
第二日上午,亚历山大的老朋友们到了。